經溼了大半,心中更是傷痛難抵,抽泣道:“母親知道這對你不公平,是母親抵擋了你後半生的路,你身上千斤重的山也是母親給的,這對你不公平,母親對不住你,是母親太自私了。可是母親就是忍不住想要將你牢牢綁在自己身邊,只要一想到你回不來,母親不僅孤獨終老,還要年年為你們三人上墳,母親就覺得好殘忍。我甚至沒有勇氣想象那是一種怎樣的場景。”
“咚、咚、”楚沉夏連連磕頭,邊磕邊道:“孩兒不孝,孩兒不孝。”
他每磕一回,那聲音便撞進黎絡心口一回,捕捉到他額頭上的一片血色,目光一抖,腿跟著一軟,倒向了他,跪倒在他面前。
楚沉夏與景旡同時一駭,楚沉夏忙伸手扶她,卻被她一把抱住,任她在肩頭大哭道:“這都是什麼事啊?我黎絡上輩子到底造了什麼孽?母親不為難你了,不為難你了!你也別為難母親了好不好,你走你走,我讓你走!”
景旡緩緩收回伸出去的手,緊縮的眉頭一凜,跟著淚水就要跌出眼眶,他忙疾走兩步,扶著門沿緊咬著牙齒。
他氣息又重又亂,淚水再也控制不住,低頭看著門檻只覺得淚水重如珠子,一滴一滴,彷彿有聲音。
不遠處,一隻鳥飛過,伴著奇怪地叫聲襯得這場景越發悽慘,無論下面如何陰暗悲慘,至高處的太陽依舊亮的令人無法直視。
胯下的馬蹄聲十分急促,楚沉夏手上的馬鞭卻還不停,路過的農夫被這聲勢嚇到,想要退後,還是逃不過吃一嘴灰塵的下場。
腦子混亂無比,此刻根本想不了任何東西,他只知道自己要回建康,出神間根本不知道自己的手在不停揮舞馬鞭。
待看到路中的停放的一馬車時,終於回過神來,待要避開卻已來不及了,“彭!”得一聲撞了上去,楚沉夏被這力從馬背上掀下來,在地上翻滾了幾下,直撞到樹幹才停下來。
萬幸的是,那馬車的主人一時興起去了林子裡,他的馬伕及時跳下了馬車,沒有人受傷,只是那馬車就不像樣了,顯然不能用了。
馬伕氣結,登時就要發作,手中卻被人塞了一錠銀子,還未等他反應過來,楚沉夏已解了韁繩,翻身上馬欲離開。
車伕忙追過去道:“這是我的馬,我的馬……”
後半句話,楚沉夏並沒有聽見,手中的馬鞭依舊起起落落地揮舞著,朝著建康奔去。
這幾日,除了劉衍的人,幾乎所有大臣都聯名上奏了太子,各種證據紛紛指向他,皇帝再怎麼相信他,也無法面對滿朝的質疑始終選擇敷衍了事。
所有人都在等皇帝的一句話,動還是不動,他皇帝說不動何人敢動他劉衍?而一旦動了,那便意味著父子之情再次崩塌。
倘若劉衍又是受人攀咬陷害,皇帝恐怕沒有顏面再對他,這已不光是父子之情了,甚至涉及到了一個帝皇的顏面。
大臣焦急,皇帝糾結,劉衍也好不到哪裡去,想要派人清理所有蛛絲馬跡,卻被背後無數的目光監視著,所有行為都在他們掌控之中。
劉衍甚至自嘲,恐怕自己連一天吃幾口飯,上幾回茅廁都被人一絲不差地傳報出去,雖沒囚禁,但這種看不見的監視令人難受上千倍。
令他更絕望的是,從金城回來的若渝告訴他,楚沉夏不會再回來了,言簡意賅地連多說一句話都不願意,劉衍不解她和楚沉夏之間發生了什麼,但他見她這幅模樣,心中自然明白,不管發生什麼都是令人不愉快的事。
第九十三章 殺人斷案
陸執走出宮門,正要翻身上馬,就撞見了策馬而來的楚沉夏,心中一震,脫口說道:“楚沉夏?”
楚沉夏微微點頭示意,速度雖放慢了些,卻並未就此止步,陸執臉上有些喜意,將馬韁甩給一旁的馬伕,回頭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