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
不,應該說是子爵,他現在算是正式繼承了祖先傳給這支血脈的頭銜,他是新一任的布魯斯子爵大人。
他從大門走進來,身邊圍繞著許多先生,是莫蒙莊園的稅倌、牛倌等等。他站在那裡,卻抬起眼睛四處看了看,似乎在找什麼人,直到他看到了我,才像終於安心了一樣,帶著那些先生走進了他的書房。
作者有話要說:高|潮,所以厚一點。
第五十四章
一位男性貴族的私人物品並不比一位女士少;袖釦、戒指、項鍊、鼻菸壺,各種珍貴的小物件整整齊齊的碼放在一個鋪有黑色天鵝絨的盒子中,像女士的首飾盒一樣。
我每天都要跟這些物品打交道;其中哪怕只是一個袖釦都價值連城,做僕人真的要有很好的意志力,否則很難壓抑偷東西逃走的衝動。
我在整理櫥櫃的時候;偶然發現了一個精緻的象牙盒;盒子是奶白色的;上面雕刻了精美的花紋。我以前沒有見過這個盒子;不由得拿過來;敞開了盒蓋。
盒子一開啟我就愣住了,然後呆呆地看了很久。
這個盒子裡一共放了三樣東西;一件是那個六角形的金色胸針;一件是一條蕾絲領結,還有一盞髒兮兮的燭臺。
我把那個燭臺取出來,仔細看了看,竟然是我離開那天留在男爵窗下的燈,因為被雨水打了一夜,所以這盞燈看上去灰不溜秋的。
我又拿起了領結,發現這居然是我第一天走進他房間的那個夜晚,隨意帶上的那條領結,他居然收起來了嗎?
看著這三樣東西,我心裡悶悶的,然後猛地關上了櫥櫃。
之後我在房間裡轉了好幾圈,滿腦子都是那個人的身影。
我鬼使神差的坐到了小客廳的鋼琴前面,開啟琴蓋,點了一下琴鍵。
‘咚,咚’。
陽光照在琴鋼上,在這樣慵懶的冬日午後,一切都顯得暖洋洋的,我忽然想起了男爵用小提琴演奏的那首曲子。
每次他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會獨演奏小提琴,總是同一首曲子,總是那樣哀傷的曲調。
我不經意就彈奏了那首曲子,因為指法很粗糙,而且沒有曲譜,所以斷斷續續的,像幼兒磕磕絆絆的琴聲。
我滿腦子都想著他,彷彿周圍的一切都不存在了,直到有人突然出現在了鋼琴前面,我才如夢初醒。
奧斯卡子爵正靜靜地站在我面前。
他還穿著今天受封時穿的那身黑色禮服,棕色的捲髮從兩頰垂下,在夕陽強烈的光照下顯得有些透明,他蒼白的臉頰彷彿也更加削瘦了。
而他棕色的眸子怔怔地盯著我,幽深得有如最黑暗的夜。
我‘噌’的一下從鋼琴前站了起來,欲蓋彌彰般地蓋上了琴蓋。
“大人,您回來啦……”我低聲說。
“為什麼不彈了?”他轉過來,開啟琴蓋,修長的手指點著琴鍵。
“自從我上次教你,已經過去很久了吧,你的指法還是這樣生疏。”他坐下來,彈起了我剛才彈奏的曲子。
流暢柔美的音樂聲響起,在這夕陽落下時的傍晚,憂傷得讓人心痛。
“你也喜歡這首曲子嗎?是什麼時候學的?我不記得教過你。”他邊彈邊說。
我當然不能告訴他,每次我都偷偷靠在他的門外聽他拉琴,聽多了就會了,只好胡說道:“我在您的樂譜中看到了這首曲子,所以就彈奏了一下。”
“是嗎?”他閉上眼睛,似乎正享受著這首曲子,等音樂落下最後一個音符的時候,他笑著看向我:“你知道這首曲子的故事嗎?”
我搖了搖頭。
他抬眼看向窗外,橘色的光芒灑在他的面容上,把他的眸子映襯的如同發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