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下人終究還是沒有拼過城裡人。沒想到,體育和數學老師在推杯換盞中輕易地打敗了我那個久經考驗的英語老師。”他接著烏拉的話,深有感觸地說道,“或許,馮華還給了我老師某種特別的暗示,令他誤判,而伸出了不該伸出的手。”他沿著烏拉的思路,推測道。
“很有可能。蒼蠅不叮無縫的蛋,他自己有那個想法,自然就容易上鉤了。”她狠狠地踢了一腳路邊的石頭,“誇拉”一聲,驚起了一隻閃耀著綠光的野雞。
“野雞!”他驚歎道。
“這雞真傻,不飛我們還不曉得它的存在,一飛,大家都發現了。”
“這都是本能嘛!誰能有我們人類有心機,泰山崩於前而不改顏色,明明想要卻躲得遠遠的,借一舉手一投足就把資深的前輩給打趴下了。”他有感而發。
“所以要多接觸社會,不然容易像這隻山中的野雞一樣,雖然愛惜羽毛、肉體和生命,卻容易成為別人傷害的目標。怎麼樣,有哲理吧?”她“呵呵呵呵”地笑道,看得出,她很得意。
“學校終究是一個小圈子,但只要注意發現,還是可以發現好多社會上的影子。只是,我沒有時間搭理這些,一頭埋進了書本和作業本里,時間和精力不夠呀,唉,這研究生考得,我都沒有信心了。”他一想到打麻將耽誤的時光,心內就隱隱作痛。
“好多社會的影子?說一個最黑的影子來聽聽。”她放慢了腳步,終於願意與他肩並肩了,卻並不接他關於時間不夠的話茬子,他想,她肯定也對打麻將耽誤時間的話題感到厭煩了,於是直接逃避。
“最黑的?都說沒有最黑,只有更黑。只是,我有一件事,我老想不通,想請教你一下。”他想到的一件事,老覺得冥冥中與她有關,於是,他決定說出來,看她有什麼看法。
“小泥塘裡還能翻起巨浪?看看你的小巫,與大巫有多大的差距。”烏拉笑呵呵的,與他肩並著肩,看得出來,她放鬆了警惕,因為周圍除了風,就是樹,再沒有人影和人煙,陽光安靜地從頭頂上灑下來,兩個人的影子跌跌撞撞,分開,又粘合,粘合,又分開,顯得無比親密。
他微笑著,又覺得不該說出那樣的事情來,引來憂慮。
“說吧,怎麼又走神了?不然,我又要快走了。”烏拉擺了兩下快手,裝作要快走的樣子。
“啊,就說剛才這個體育老師啊,她叫馮華,她的閨中密友,名叫裘樂音,是我們學校的工會主席呢,這個人呀,說出來你都不信,自己有老公,還跟別的男人睡。你說,這樣怎麼能為人師表?”
“你看見了?”她一臉的不屑,好像他造了主席的謠似的。
“她的老公我見過,她的男人我也見過,但是,那種事情,怎麼能看得見?”他也聽說過抓賊抓贓,捉姦見雙的道理,知道了只要別人死不承認,尷尬的就是自己——那天晚上的事情,他死也不敢提起,她還會不懂這個道理?
“那不又變成了無稽之談,捕風捉影?”
“那可不是,這事兒傳得很廣的,幾乎每個老師都知道,我可能還是最後一個知道的,千真萬確。”其實,他也不敢保證,按照刑法上的證據規則,這怎麼能成立呢?疑罪從無,也許有假呢,於是,他自然地臉紅了,一臉紅,他越覺得自己說的可能是假話了,以至於沒有了說下去的勇氣了。唉,鐵板釘釘的事情,怎麼那麼少呢?難怪這世界是相對的,愛因斯坦也只有《相對論》,沒有誰說過“絕對論”,唉,不說也罷。
“那你怎麼沒跟我說過?不會是編的吧?”她翹起了嘴巴,像極了滿懷幽怨的少女的樣子,雖不是笑,卻像一道綿軟的陽光,在他的心中激盪起粼粼的漣漪和活蹦亂跳的光亮。
“如假包換!那種事情,走不上正道,怎麼好說呢?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