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往太歲山的路途中,猛虎寅初確實聽甘寧的話,盡往一些蠻荒草木深處走,讓他的道袍都被荊棘掛破了。
他們接近了漳水,寅初依然像上次那樣膽怯,一想到漳水是那隻虯龍的地盤,它就乖順得跟一隻小貓般,遲遲不敢接近河邊。
甘寧教訓它說道:“古人都說龍爭虎鬥,龍爭虎鬥,他們是把龍和虎放在一起對比,你看看你現在哪裡像一隻虎了。”
“龍爭虎鬥也要看看龍虎都是什麼水平?人家這條龍已經修煉了幾個百年,又有虯龍鎮整個鎮子的香火加成,你老弟我底子薄弱,怎麼敢跟人家相比?”
他冷聲問道:“你是我什麼?”
寅初連忙低頭認錯:“我不是你老弟,我是坐騎,行了吧。”
飛將呼哨一聲已經飛過了河對岸,又呼哨一聲飛了過來,水面似乎沒什麼動靜。
這讓寅初增加了一些信心,開始馱著甘寧趟著水飛奔過河。
河水在這一段確實也不深,河面上點綴的一些石頭都能讓人不用溼鞋就能過去。
他們渡到河水一半的時候,寅初的腳突然踩空,整個身體落入了水中。甘寧料敵先機,猛然騰空跳起,同時將兩腿拍上神行符,蹬蹬蹬地飛奔到了岸邊,連鞋子都沒有沾溼半點。
無論水有多深,老虎也是會游泳的,它調整姿態往水面游去,脖子伸出來仰頭,腳下蹬著水往岸邊游去。
突然有個水草似的東西纏住了它的爪子,寅初使勁地撲騰,卻被這東西大力地拽下了水,猛地嗆了兩大口,把胃都快灌飽了。
“哇,救我!”
有沉悶的聲音從水中傳來,貼著水花灌進了老虎耳朵裡:“汝朝三暮四,不忠之輩,豈能長久?吞吃了我的丹藥卻背叛投敵,是謂無信,無信之輩,今後如何在天下立足?”
“今天是給你一個警告,將那把劍給我弄過來,本尊既往不咎!若還是執迷不悟,便休怪我將來殺你洩憤!”
“俺知道了,俺知錯。”
寅初的整個身體沉落在水中,又嗆喝了許多水,突然有人在後背上抓揪住了它的皮毛,用力地往水面上猛拽,它的整個身軀已然浮出一半。
甘寧看到寅初在水中掙扎,以為它被虯龍抓住,連忙使用了避水符朝著水中奔來,伸手拽著它的後背,意圖將它拉出水面。
但由於寅初重量太沉,他這一拉自己也沉下水中,然後雙腳就站在了河床上,水流打著水花緩緩地從他腰間流過,寅初也愣怔地立在水裡,撲不撲騰都沒有必要,因為水面還不及他的後背高。
一虎一人尷尬地大小眼瞪了一小會兒,甘寧看他的表情好像是在說,你剛剛不會是在演我吧?
兩人溼漉漉地來到岸上,寅初連忙跟他解釋說:“剛才水真的突然變得很深,而且裡面有水草等怪東西往下拽我。”
甘寧點了點頭道:“我倒是覺得,那條虯龍剛剛是不是在水下恐嚇警告你?”
寅初趕緊眯起了眼睛,還一個勁地搖頭:“沒,這個倒沒有。”
幸好此時正是下午陽光強烈,寅初的皮毛與甘寧的道袍沒多大一會兒便已晾乾,只是路越來越不好走,草木茂盛遮擋了地形的崎嶇,森林濃密掩蓋了方向。
寅初向甘寧告饒道:“主人,要不咱歇歇吧,前方不多遠就到紅樹林了,反正天黑之前總能趕回太歲山。
“好,那就歇一會兒。”
甘寧從虎背上跳下來,手中提著鏽劍當作木杖,支撐著坐在一塊沾滿苔蘚的山石上,又從虎背上解下水袋,狠狠地灌了兩口。
寅初真是累壞了,趴在地上很快就打起鼾聲。
飛將在樹杈間跳躍,尋找最密的樹葉來躲避陽光直射,他猛然盯著樹下,發出警告的吱吱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