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陽緊張之後很快神色如常,並非他不懼怕這樣的大劫,也並非他懷有僥倖心理。因為他身為刑天殿修士,在上面也沒有什麼跟腳,從修行開始就是一步一個腳印踏實走上來的,渡過的劫也有是貨真價實的殺劫雷劫,所以對於生與死有更多的領悟,對於這樣的天地大劫也看得很淡然。
兩人不同的表現反差掌教張玄陵看在眼裡,也知道自己預先的決策的是對的,正值百年大難之際,只有紫陽才能夠挑得起邙山上清宮得這幅大梁。
泰玄慌忙問道:“天庭已經高懸於三界眾生之上萬劫歲月,即使是封神大戰時也未能波及分毫,能有什麼樣的天劫能覆滅它?這天書是不是預言有誤?三清祖師,四御大帝他們真法能夠維穩天地秩序,豈會無能為力?”
張玄陵不想跟他解釋這些,因為這都是沒有必要的心理安慰,要做就做最壞的準備,沒有必要編出假話來騙自己,像鴕鳥一樣把頭埋在土裡躲避不了任何劫難,
“師弟,天地萬物,陰陽輪轉,總是要從穩定走向混亂的。你只要記住,秩序是需要能量不斷守護維持的,混亂則不需要。世界的秩序很脆弱,就像是你雙手託著一個花瓶,你能夠託一個花瓶一萬年,能託一個花瓶十萬年,你能永遠託下去嗎?花瓶總要有碎的時候,現在就到了花瓶破碎的時候。”
“可是!”泰玄氣苦地嚷嚷道:“託花瓶的人難道沒有補救的辦法嗎?”
“因為託花瓶的人也在花瓶中,他們唯一能夠做到的,就是在花瓶破碎的時候快速逃離它,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掌教天師張玄陵已經說得足夠隱晦了,守護秩序的也是秩序本身,當秩序崩塌的時候,他們不可能全然脫離,但他們不會消失,他們已經脫離了生與滅的定義,只存在微弱和強盛的分別。
紫陽主動問道:“不知掌門師兄有何安排,紫陽願聽命行事。”
張玄陵躊躇著語言說道:“三清祖師與四御大帝願意將天書讖言給我們下界,很有可能已經預料到大劫的萌芽必然起於下界,到時候為了延緩天劫對天庭的摧殘,必然會提前切斷聯絡。如果天地之間連一點資訊都無法聯通,你們在下面的處境將會更艱難,所以我決定在近年渡劫飛昇至仙界。”
“我在飛昇之前將與你們約定命魂陣法溝通,這樣仙界無論有怎樣的訊息,我都可以傳遞給你們,這樣我們道門才有一線生機。”
這話得看他們兩人怎麼理解,也可以說掌教大難之際飛昇仙界,是把道門的基業給徹底放棄了,當了甩手掌櫃不聞不問,也可以說掌教真的是想以這種方式來建立天與地之前的溝通方式,以防備所有的不測。
“所以我準備將掌教之位傳於你,紫陽。你如今是下界戰力最強,無論道心堅韌,還是能力都絕非旁人可比。我讓泰玄輔佐於你,你們二人合力維持渡過困境。”
泰玄先是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迅速說道:“對,對,我和功德殿所有弟子一定全力輔佐紫陽師兄。”
泰玄真人還是能夠迅速想明白的,雖然他對於掌教之位一直志在必得,但若是碰到這種百萬年一遇的大劫,誰當掌教誰死的更快,也更容易成為道門的千古罪人。他在秩序穩定時候當掌教沒什麼問題,完全能夠勝任,但此時此刻,他的能力自己知道,他確實難以勝任。
紫陽真人則心中暗自苦笑,如果沒有接下來的大劫,這個掌教的位置是輪不到自己來坐的,現在遇到了劫數,反而讓自己來接這個燙手的山芋,張玄陵這個掌教天師的偏向可見一斑。
但他不是那種心胸狹隘之人,也知道自己是邙山上清宮最適合接任掌教的人,以他的能力如果不能勝任掌教之位,整個邙山就沒有第二個能擔這個重擔的人,出於責任心,出於大局觀,他也應該在這個時候站出來,接受這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