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武道子的骨蛇幾乎是擦著柱子山的邊緣飛過,長在峭壁裡的青松枝頭被它刮過的氣流擾動,松針撲簌簌地直往下掉。
高晏子連忙背過身去,生怕被對方給看見。那武道子盤膝坐在蛇頭上,雙目閉著正在打坐,蛇頭的嘴茬子兩側還用布兜掛著兩個孩童,分別是一男一女,這兩個孩子馬上就要變成對方修煉的資材了。
他心中有些焦躁,如果讓此人把這兩個童子帶到他的老巢山脈中,不消一時半刻,兩個童子就會被它吸成兩具枯骨,就如同他在天台山的山洞中看到的那些碎骨,都是一條條無辜的生命。
以前發生的事情,他當時不知道,但現在讓他給看見了,就絕對不能讓他把孩子帶回巢穴去。
剛剛甘寧要求他不要驚動此人,等他出去之後再潛入其巢穴,但此一時彼一時也,對方已經從外面回來了,他們終究是慢了一步,要是等到對方再次出去覓食,又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馬月去。
只是眼前的兩個孩子,他不能夠讓他們丟掉性命,變成一堆枯骨。
高晏子毅然決定攔阻上去,祭出飛劍嗖地一聲朝著骨蛇的後面追去,這一次他以有心攔無心,速度比對方快了許多,直接橫亙擋在了骨蛇的行進路線面前。
“魔頭!把兩個孩子放下來!我或許能饒你性命!”
坐在蛇頭上的武道子睜開眼睛,看見了攔在面前的修士,嘿嘿發出了兩聲冷笑,卻沒有說話,只是驅動著蛇繞行。
但高晏子對於玄劍的操縱也非常精妙,只是一個閃爍,又在另一方向擋住了武道子的去路。
這武道子身穿褐紅色的道袍,頭上明明用木釵紮了髮髻,卻依然有長髮披肩垂下來,朗月般的白臉上沒有鬍鬚,給人一種陰森的感覺。
他盯著高晏子的眼睛問道:“這位師兄,是不是剛剛去過我的紫光洞?有沒有看到我刻在牆上的《聖血經》。”
“我不允許有人沒有看過如此牛逼的道家典籍,你看過它之後,是不是感覺所謂的《黃庭經》和《太上感應篇》都太拉垮了,這才是真正的神仙典籍,這才是道的真諦。”
高晏子冷聲道:“不過是有幾分精妙,就被你吹上了天,它就算是再精妙,也不過是入魔的法門而已,有什麼可稱讚的?”
武道子一聽,就知道這傢伙看過了,既然已經看過了,他們之間就應該有更多的共同話語。
“哈哈哈哈,仙和魔有什麼區別嗎?都是超越了凡俗的存在,都是追逐長生而已。兄臺最近的修行一定很痛苦吧,你沒有足夠的靈氣,打坐修行就只是做無用功而已。但你為了獲得靈氣,就不得不去做天庭的儈子手和傳聲筒,但邙山上有那麼多的道士,所有人都圍著這薄薄的餡餅,別人多分一塊,你自己就少分一塊,跟圍著石槽吃料的牲畜沒什麼區別。”
高晏子冷聲喝道:“難道跟你一樣,吞噬這些孩童的生命當作養料,又跟荒野裡的野獸有什麼區別?”
“哈,荒野裡的野獸有自由,圈養的野獸沒有自由,這就是唯一的區別!”
“好一個強詞奪理的魔道,那就吃我一劍!”
高晏子腳下的玄劍飛了出去,朝著骨蛇上的武道子嗖地射了過去。
那武道子身體一縮,整個人竟然躲進了蛇骨中,玄劍如螺旋槳一般擦著蛇頭飛過。
藏在蛇骨中的武道子突然從手掌中射出了一道紅光,竟然拉出了一條長長的細線將玄劍給纏住。
高晏子身上只有這麼一個法寶,劍射出去之後就需要呼叫真元穩住腳下,否則會落入萬丈深的山谷中。但此刻它的劍被敵人用詭術纏住了,必須呼叫真元把劍給奪回來。
但他體內的真元不但要去奪劍,還得維持自身漂浮在空中,這一下要雙向用力,自然就艱難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