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好幾張褥子。
道士喝的頭昏腦漲,前一秒還舉著爐鉤子雄赳赳氣昂昂呢,下一秒就躺在地上起了呼嚕聲。
丟人,真他孃的丟人。
給道士蓋好被子,老孃們問我:“小師傅,這算是治到幾分了?”
“一大半了,保住命了,肯定沒事。”
說實話我確實不知道,順口胡咧咧的。
女人笑了,那笑容是發自內心的,她又問了我好幾個問題,我都是儘可能地寬慰。
聊了很久,大漢讓我上炕去睡,不好意思和他們兩口子一起睡,也可以和閨女睡一張炕上。
我拒絕了,在師父旁邊找個地方躺了下去。
老道士不傻,爐鉤子是極陽之物,在門口放個爐鉤子,不管有沒有道士,別的東西也進不來。
次日道士早早醒來,主家也很豪橫,我就問你們誰大早上吃過燉豬肘子,啃豬蹄子。
我知道他們把道士當成了救命稻草,儘可能地給我們最好的東西。
飯桌上,道士又喝了點酒,他說昨晚喝多了,今早得透一下。
這種方法我不知道真假,反正農村的老酒蒙子都這麼說,喝多了得再喝點,透一下。
男人慾言又止,道士心裡和明鏡似的,開口道:“這事能辦,就是不好辦,你們彆著急。”
說罷,道士又問:“你找你們村裡的出馬仙花了多少錢?”
“八萬八。”
“啥?”道士驚訝地張大了嘴,我從道士的嘴中,都能看到他的大腸頭子。
“可不是嘛,八萬八,給了八萬了,還差她八千,沒事就過來要。”
“扯犢子,走,我帶你們要回來去。”
聽說出馬仙不進別人家的香堂,也不知道道士是怎麼想的,跟著主家男人直奔村裡的孟婆子家。
我以為老道士會開堂鬥法呢,沒想到老道士過去給孟婆子普法,說什麼詐騙罪,詐騙多少騙多少年啥的,兒子不能當官之類的話。
在農村,你要是說誰家幾輩子出不了一個當官的,那絕對是最惡毒的話。
老道士嘴損,基本上都是拐著彎地說孟婆子,孟婆子也心虛,答應給退錢。
當天中午,孟婆子就送來了七萬八。
主家男人更高興了,隨手拿出兩摞錢要塞給道士。
道士擺手道:“這七萬八你們也不能全留下,拿出三千塊用。”
“還啥三千,這兩萬給您。”
“不行,就三千,這三千你別存起來,得花出去。”
我看懵了,道士想要幹啥?
道士繼續道:“你們先去把錢存上,留三千就行,這兩天人多手雜,別整丟了,存完錢我再給你們夫妻交代剩下的事。”
“這,這。”主家男人有些為難。
道士擺手道:“聽我的,快去,回來我給你好好說說這病該怎麼治。”
“哎,哎。”
主家女人去存錢了,主家男人嘴笨,不怎麼說話,基本上就是連續給道士發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