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隨後趕來的縣丞主簿以及匆匆趕來的縣太爺早就暈的暈,吐的吐,被手下扶了下去。翠微香薷等人更是轉身吐成一團。姚燕語之所以沒聽見動靜,是因為剛才那一槍太響了,她的耳朵裡到現在還嗡嗡的響著。
衛章把姚燕語抱起來大步離去,臨走之前吩咐葛海:“把這裡處理乾淨。”
葛海一揮手把護衛招過來,眾人先把樸坼的無頭屍體抬走,又命人抬了水來沖刷街道。
百姓們早就嚇破了膽抱著腦袋蹲在地上圍成一團不敢亂動,府衙的差役們有大膽兒的被差遣去抬水打掃,而葛海則拎著長劍往難民棚裡去。他不相信樸坼是一個人,難民棚裡一定有他的同黨。
“將軍,說不定那些人已經聞風喪膽,早就跑了。”
“沒關係,大將軍絕不是一個人來的,此時濟州縣縣城已經被死死圍住,這次我們要一隻蒼蠅腿都不能放過!”經過此事,葛將軍身體裡的暴虐因子徹底被激發起來,發誓不把這些該死的高黎奴殺個乾淨絕不罷休。
衛章帶著姚燕語回到縣衙內宅,李氏見一個健壯的男人一臉鍋底色抱著一身血汙的姚夫人進來,先是嚇了一跳,之後又見翠微等人匆匆回來,問過後才知道那是神醫的夫君輔國大將軍,一顆心放在肚子裡,忙親自去準備熱水。
翠微等人也不敢閒著,有的過去幫忙,有的則匆匆洗了手去給夫人找衣服換。此時的姚夫人髮絲凌亂不說,頭髮還被燒焦了一大綹兒,玉白色錦袍上除了泥汙就是血點子,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重新梳洗過後,姚燕語被衛將軍捧到床上裹了棉被,而換下來的那身髒衣服早就被翠微拿出去燒了。
衛章也脫了鎧甲簡單的梳洗過才進來,看見姚燕語裹著被子靠在床上發呆,便嘆了口氣靠過去,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皺眉道:“怎麼出了這麼多汗?還害怕?”
事實上姚燕語直到現在才返過勁兒來,裹著被子出了一身的冷汗,貼身的中單都溼透了。她從來沒開過槍,當時那種情形若不是逼急了她肯定也不敢開槍。她可不能保證一定回打死樸坼,再說,誰知道那西洋貨到底保險不保險,萬一炸膛呢?打不死瘋子,自己卻成了肉泥!
衛章關切的話把姚燕語心底的恐懼激發到極點,她順著衛章的手,她嚶嚀一聲投進他的懷裡,啥都沒說,直接嗚嗚的哭了起來。
她這一哭,衛章倒是沒了主意,忙把人連被子一起抱進懷裡輕輕地拍著哄:“好了好了!總算一切有驚無險,那瘋子已經被你打死了,再無生還的可能。”
“我的夫人很勇敢,我為你驕傲。別哭了,嗯?”
“乖了,知道你嚇壞了,是我不好,來晚了……”
“好吧,你痛快的哭一場,也比悶在心裡好。”
“哎,把我衣服都哭溼了啊……”
“你這到底有多少眼淚啊?都說女人是水做的,這話可真是不假……”
衛將軍搜腸刮肚,哄孩子一樣的嘮叨著,無奈懷裡這個還是一直哭,情急之下靈光一閃,又問:“對了,你用來打死那個瘋子的東西是什麼神器?好大的威力啊!”
“槍。”姚燕語果然止了哭聲,一邊把累都擦在將軍的衣服上一邊哽聲說道。
“什麼槍?還能發射火藥?”衛章心想槍麼,本將軍也有一杆啊,橫掃大漠,打遍北疆,從無敵手。
“不是火藥,是子彈。”姚燕語又抹了一把眼淚,說道:“不是你那種長槍,是火槍。也叫火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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