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你如果痛苦,且把這一切都看個清楚,然後,永遠,永遠記在腦中。記住,殺你父母的,是慕容府的女婿,你的仇人,是慕容家的獨生女。生生世世,生生世世,我們永遠,都不可以放過她。”
風流誤
杜長卿走後,蕭寧遠的玄色勁裝,也消失在夜色中。
空氣中無限的威壓,隨著兩人的相繼離去,陡然一空。叛亂之眾,該關押的關押,已死去的拖將出去,其中唯獨少了羅密。此人甚是了得,居然能在這種情形下脫逃。經過這麼一個晚上,誰也無心安眠。杜少華立在城頭遙望西北方的動靜,楚楚卻是天塌下來天作被的脾氣,開始還跟少華在那裡悄悄說話,後來上下眼簾便開始一合一閉。杜少華待勸她去安寢,又哪裡肯聽,最後只得拿狐裘將她攬在身邊,耳聽得西風勁吹,夜色越來越淡,東方即將破曉。
四周一片靜寂,只聽得不知名的鳥雀在不遠處輕輕歌唱。有兩個人的腳步聲漸漸近了,卻又在城下猶豫不前,分明是史雲錦和藜子旭,見杜少華對他們微微一笑,才舉步上得城樓。後者抿著嘴唇,也不說話,撲通一聲,便向兩人重重叩了三個響頭,史雲錦低聲道:“這孩子,一醒過來,非得前來致謝,卻是打擾大人了。”
杜少華微微一笑,道:“卻不必多禮了。藜將軍本來就是實心腸的漢子,將來入了烈風騎,還要多親近親近。”卻未聽他答話,側目望去,卻見他怔怔望著他胸前不語。他低頭一看,楚楚偎在他懷裡,睡得正酣。面紗早已不知去向,濃密的睫毛垂著,在風中輕輕顫動,瑤鼻挺秀,紅唇鮮豔欲滴,不時在他前胸蹭一下。
若是杜長卿在,十個藜子旭也被拎出去砍頭了。史雲錦急得滿頭大汗,想去推他一把,又擔心反而著了痕跡。杜少華卻只是微微一笑,心想這少年的神情,與自己多年前凝望楚楚的眼神,如出一轍。看他目光欲移還留,分明是明知道不可為,卻無奈捨不得移開眼光,便在心裡幽幽一嘆,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忽然聽得有人輕輕哼了一聲,雖然只用鼻音,聽起來卻悅耳之至。藜子旭猛然一震,滿面羞赧,史雲錦順勢將他拉了起來。兩人向出聲處望去,卻不禁楞住。只見城下站了一個戴著青銅面具的男子,將一身銀紅穿得風流無雙,神色不善,目光掠過藜子旭,向杜少華懷中望去,面具下那雙眼睛,熾熱如火焰般燃燒起來。
便見杜少華又是風淡雲清地一笑,推了推懷中人。她皺起小臉,不滿地嗯嗯了幾聲,反而更緊地向他懷中靠去。那戴面具的男子一動不動立了半晌,突然身形一動,還沒看清他的動作,已衝到杜少華面前,聲音中無限緊張,低低道:“我,我……”突然伸手,一把將杜少華懷中女子搶過,緊緊摟在懷裡,向她面上貼去。他卻忘記了他的青銅面具猶在臉上,那女子登下猛抽了口冷氣,他慌忙用手去扯,露出了秀美絕倫的面容。那女子睡眼惺忪,微微張開了一條縫,向他呆看了半晌,疑惑道:“天行?”
男子重重嗯了一聲,聲音差不多是在顫抖。史雲錦和藜子旭看得呆住,倒底史雲錦年長,雖然覺得眼前情形不可思議,心想總是杜將軍的家事,強拉了呆若木雞的藜子旭,準備告退下去。卻聽樓下一個冷冷的聲音道:“你總算還認得他。”
兩人禁不住探頭下去,只見城下又多了幾人。說話的是一個青衣道人,面容清恬俊美,清澈的目中光芒冷冽,狠狠剜了那女子一眼。他身後的是一個較為稚嫩的道士,嘴巴張得可以塞下一個雞蛋,呆呆看著他,像是瞧見了什麼奇觀。後面負手站著的俊美少年,卻是方才離去的蕭寧遠,似笑非笑,立在不遠處。
女子吶吶道:“涵真,你沒事吧?”
青衣道人冷冷道:“死不了,不勞妻主關懷!”他身後道士噗嗤一笑,他才頓然明白過來,白皙的面上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