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時候,她身為女兒,總應該是在一邊的。
除了這個,腦子裡已經沒有別的念頭了。
男人的嗓音清冽低沉,帶著很重的壓抑,“你爸爸想跟你說會兒話。”
“好……好,”寂靜的走廊裡,她連著重複了幾個好字。
說著,就急急地往那邊的方向走去,腳步錯亂,還沒走幾步就撞到了長椅,生生的磕在了小腿骨上。
本來就是怕疼的人,何況是這樣脆弱的地方,鑽心的疼。
眼睛看不見,即便是直走,走著走著也會歪了方向,雖然她早已經適應,但是現在心神皆亂,早已經分辨不清。
男人斯文淡漠的眉目一下便重重的擰起,想也不想的扶了上去。
“晚安……”她下意識的想叫晚安,又猝然的想起晚安並不在身邊,只好求助身側的男人,“你扶我一下……好不好?”
蒼白的臉色,額頭的兩側隱約有冷汗,他能想象她剛才撞上長椅的地方有多疼。
薄唇緊緊的抿著,他一言不發的將她打橫抱了起來,長腿邁著沉穩有力的步伐,低低的說了一句,“你爸爸時間不多了……”
他抱著她進手術室,在床邊將她放下,晚安就起身走了過去,將她帶了過去。
手術基本沒有開始,只做了緊急措施,盛柏心臟衰竭已經到了晚期,動心臟這麼大的手術,不說成功率極低,他如今的身體也承受不住了。
晚安握著那雙冰涼到極致的手,眼睛裡有淚水在打轉,但是始終都沒有落下來,她勉強的笑著,看著躺著的虛弱得不成樣子的老人,“盛叔叔……綰綰在這裡……”
“你們都……出去吧……”嘶啞虛弱的聲音,“我想跟綰綰,說幾句話……”
“好……我們出去……您和她說話……”
晚安有些恍惚的起身,慢慢的往外面走,經過挺拔冷清的男人時,方閉上眼睛慢慢的道,聲音很輕很飄渺,“讓他們父女說說話吧。”
薄錦墨沒說話,深暗的眼眸看了眼只掉眼淚沒有哭出聲的女人一眼,轉身走了出去。
陸笙兒站在手術室的門外,她的臉色也不好看,同樣是冰涼而泛著白。
她看著走出來的男人,仰頭問道,“是不是你也……怪我?”
平靜沒有波瀾的嗓音,彷彿跟醫院的消毒水味和溫度融為一體,“他說,這一生作為父親,他是對不起你。”
“呵……”
陸笙兒往後面退了一步,笑了笑,眼淚也跟著掉下來,“對不起……到如今來說一聲對不起……有什麼用?”
“只不過是活到盡頭……想解脫而已。”
這一生他所有的父愛,幾乎全都給了盛綰綰。
連親兒子都有幾分苛刻,更何況是她,從未分到半點溫情。
到他死……都只留下一句冷冰冰的對不起。
晚安一個人走遠了,拿出手機給米悅打了個電話。
那端的女人聲音裡滿滿都是濃厚的疲倦,“什麼事?”
“西爵怎麼樣了?”
“還是那樣。”
晚安閉上眼睛,慢慢的道,“你轉告他……盛叔叔已經不行了,讓他快點醒過來,他妹妹需要她。”
“好。”
“謝謝你。”
盛柏走得很安詳。
心電圖慢慢變成了一條直線,如同生老病死無法避免的自然規律。
“晚安,”除了過於沙啞和平
tang靜,盛綰綰情緒始終都維持在冷靜的範圍裡,“我眼睛看不見沒辦法辦手續,之後的事情都委託給醫院,你幫我簽字。”
陸笙兒清冷木然的聲音插了進來,“她不是家屬,簽字不合適,”頓了頓,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