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寧蹲在冰面上,開始回憶剛才發生的事情,那羌塘王子的伏屍一醒來便散發出無窮的陰寒氣息,如同衝擊波一般向這裡擴散。
他提前察覺了異樣,立刻使用了飛天符朝著屍湖逃遁,但飛天符的速度怎能比得過沖擊波的速度,結果中了招掉進了這冰封的屍湖裡。
他在睡夢中還得到了一段陌生人的記憶,可能這應該是那費聽羅王子生前的記憶,但是,一個殭屍怎麼可能還有生前記憶?
根據《煉僵寶典》上說,殭屍與人修或妖修最大的區別就是他們沒有神魂,也沒有自由意志。雖然說自飛僵以上的殭屍都有靈智,但開了靈智的聰明跟靈魂完全是兩個東西。有些殭屍可能靠著臨死前留下的強大執念會自主地做出一些事情,但更多的殭屍只會根據本能反應做事,或者乾脆聽從主人的命令。
這個費聽羅的伏屍不但有人生片段的回憶,甚至還有強大的精神力量,能夠影響到它附近的所有人,實在是太過詭異太過強大了。
經過這件事他又得到一個教訓,千萬不要接近那些實力懸殊的強者,連看都不能看,否則人家的起床氣都夠自己喝一壺的。
他伸手摸著胸口那依然熾熱的石板,心想若不是這石板用夢遊的方式喚醒自己,他恐怕就要在這極陰地的屍湖中徹底沉睡了。
甘寧低頭望向凍在冰裡的戒慈和尚,他胸口的夜明珠依然綻放著光華,似乎在保護著主人的丹田,但這樣似乎還不足以使他甦醒。
他從懷裡掏出石板,放在了戒慈上方的寒冰上,緊接著白氣不斷地升騰,這石板也不斷地下沉,最終落到了對方的胸口,白氣又不斷地向四周擴散,不斷地消融著他身體周圍的堅冰。
趁著戒慈還未甦醒的這個當口,甘寧盤膝坐在地上運轉黃庭經大周天,恢復完全空虛的丹田真氣。
等到真氣稍稍恢復些許,他立刻念出咒語,使真氣從經脈外擴,將全身水氣全部震出化作白霧,頓時便感覺通體舒暢,身上的道袍也幹得不沾一絲一毫的水氣。
就在他繼續盤膝打坐恢復真氣的當口,身邊傳來了一陣呻吟聲,甘寧睜開眼睛往旁邊看去。
卻見那戒慈和尚從水裡爬起來,臉上帶著惶恐無助的神色,對著他連連搖頭道:“難道我錯了嗎?那人罪不至死,他只是窺探你們的塢堡,並未做出任何傷害他人的舉動,我只是放過了他。你們這些死去的孤魂,為何要這樣指責我?”
戒慈倒退了兩步,又趔趄著掉進了水裡,甘寧上前要去拉他,這傢伙卻拼命地躲閃:“你們說什麼?他是個山賊,他是個強盜?他窺探你們的塢堡是為了報仇?這,冤冤相報何時才了?“
“你們祝家殺了他的父母,他成年後前來報仇卻屠了你們滿門?這似乎太不應該?如果說一報還一報,他殺了你們家主夫婦便可以,屠殺滿門實在是太過分了。”
戒慈和尚從冰面上爬起來,又踉蹌地四處躲閃亂跑,口中還在胡言亂語。
“你們為何要恨我,是我放走了他嗎?如果不是我攔著,他早就成為了你們的刀下之鬼?這難道是我的罪孽?不不不,這只是因果!無法阻止逆轉的因果。”
“不!我不會後悔,在未了解所有事情的前因後果之前,我也絕對不會讓任何人死在我的面前,他的罪孽可以秋後算賬,可他的生死就在一線之間。”
甘寧決定製止這和尚繼續自言自語吵吵下去,看他這個瘋魔樣子,很快就要鑽牛角尖,一旦鑽了牛角尖就等於放出了心魔,心魔一旦被釋放出來,便是墜入了魔道,這個過程很快也很離奇。
他提起真氣在冰面上快速滑行,突地一個閃身竄到了戒慈的身後,立刻揪住了他的脖子隨著慣性將其按倒在冰面上,硬按著他的腦袋大聲說道:“睜開眼,睜開眼看看你是誰!睜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