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兩瓶酒從大門口走了進來。
“哎,傳道,來來,坐坐。”朝正扯過身後的凳子放在右邊。
“小劍長大了,這身衣服穿著真好看。”傳道挨著小劍坐了下來。
“這麼大了,還不知道叫人,到屋裡去。”小劍一臉的不情願,但到底不敢違抗父命氣鼓鼓地倒往外走了。
“沒事,沒事,讓他坐著。”傳道心裡不安起來,看來是自己搞得人家父子不和。
“你幹什麼去?”朝正在後面喊著。
“找西杏。”小劍頭也不回地消失在幕色中。
“這小兔崽子,越來越不好管了。”朝正在村裡一言九鼎,但在家裡卻有個明頂暗躲的兒子老是當面拆他的臺。朝正罵一句只能苦笑作罷。
“小孩子,支書你別生氣。來,抽菸。”傳道抽出根香菸遞給朝正。
朝正狐疑地看著眼前的生產隊長:“傳道,你知道我不抽菸的。有什麼事,你就直說吧,和我還來這一套?”
傳道面上一紅,把煙收了起來“支書,我,是有事啊。”
“那你說吧,這酒又是怎麼一回事?”朝正拿眼斜睨了下襬在桌面上的兩瓶湯溝酒。
“這是朋友送的,我也不喝,放在家裡浪費,我媽說您酒量好,就讓我給您拿來了。”傳道解釋。
“有事說事,一會把它拿回去。”朝正的語氣有些不高興。
傳道沉默了一會,把頭抬起來:“叔,糧款能不能先發點,家裡等著錢用呢。”
朝正一聽警覺了起來:“傳道,話要說清楚。這糧款還沒領回來,你是知道的?現在看這樣子,好象我偷偷已領回來了,是不?就等著你來送禮,我再給你?”
“不,不,叔”傳道已汗如雨下“您誤會了,誤會了。”他拼命地解釋。
“我怎麼誤會了?就算我領回來了,就你那兩瓶湯溝酒就能將我打發了?”朝正的語調陰冷。
“叔,叔,不是,不是這樣的,嗚”傳道已哭了起來。
倩堯做好家務,從廚房走了出來看到這一幕,埋怨起朝正了“你看你,說話就好好說,陰不陰陽不陽的,幹什麼?傳,道,別哭,你叔就這脾氣。”說著她又瞪了一眼朝正。傳道比朝正小,但比倩堯大,她一時不知該稱呼這個老實巴交的人什麼好。
朝正也沒料到幾句話就把傳道給說哭了,坐那尷尬地不行。好一會,他才和事地說:“好了,好了,我知道你不是這個意思。你都多大歲數了,還哭。”
“嗯,嗯,叔”傳道哽咽著抹了抹眼淚“對不起,叔。”
146把酒拿走
“你是怎麼回事?你小孩不是已經不上了嗎?還有著急用錢的地方?”朝正縮回肚子,躬起身伸頭問他。
“叔, 俺媽牙痛了好久,去醫院說全壞了,得拔掉安假牙,這一拔一安的要三百多塊。她老人家從春天就開始忍了,夜夜疼得直叫喚。”傳道說著又要抹眼淚,朝正見了忙說“行了,行了。別哭了。”
“叔,你給想個辦法,多少發點行不?”傳道可憐巴巴的樣子。
“嗯。讓我想想。”朝正說完把身體往椅背上一靠,又挺起日益顯赫的肚子。這兩年國家經濟形勢不好,各種政策朝令夕改,今日一個稅明天一個費,讓人目不暇接的。從今年年初開始,稀奇古怪的稅收品種叢出不窮,老百姓們怨聲載道,他們這些基層幹部們也叫苦連天。自那次村長傳財收帳被抵制後,朝正乾脆將這些稅收全壓下來,等到秋季交公糧時再一打總扣。這樣既能完成任務,還少卻些麻煩。朝正私下裡還有個想法,就是拖了這麼久,沒準上面這些政策取消了,還能給村裡省上一筆,辦個石英加工廠什麼的。說起石英加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