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廳安靜無比,只聽見一下下相連的咕嘟聲。相撲手喝了一半,臉已紅得象雨澆的爛桃,他放下酒瓶咳嗽了幾聲,見朝正仍是氣定神閒地在仰脖子,忙又把酒瓶塞進嘴裡。大家全神貫注地盯著朝正的酒瓶,只見最後一口也一湧一陷地進了朝正嘴裡,就齊齊鼓起了掌。朝正擦了下嘴,拱手向諸位抱拳。那邊就聽猛地“咳嗽”聲起,相撲選手提著半瓶酒,扶著椅背狂咳不止,本來紅淤的臉上已是刷白地沒有血色。
“好了,朝正,下面不要喝了”劉書記臉上滿是關愛“如果實在沒盡興,就用小盅。那個誰,扶他去衛生間洗把臉。”劉書記看著那個相撲手直搖頭。
李朝正變被動防禦為主動出擊了,端著酒盅挨桌敬了起來。三桌過來,朝正已喝了五瓶多,看起來非但沒有醉象,還更加神彩飛揚。面對大家的恭維,朝正心裡明白,自己已經超量了,剛才碎了的酒杯不是質量不好,而是他掌控不了力道,捏碎的。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148胸前一陣清涼
宴會結束,好幾個村支書喝得人事不醒。朝正和領導告別後,就讓馬鳳推出自己的腳踏車,渾然無事似地騎上了。馬鳳騎上自己的女式小車,緊跟在朝正身後,心裡忐忐忑忑。
兩人騎到東單湖邊時,朝正停下車,讓馬鳳先走,說自己方便一下。馬鳳聽了哦的一聲往前騎了幾米。她聽著身後朝正踢踏往湖邊走去的腳步不穩,就擔心地也停了下來。轉身她看見朝正翻過湖堤護欄,消失在夜幕中。
時值月末,月亮象油盡燈枯式的火苗,小風一吹彎在了西天,奄奄一息。
朝正去了一會還不見回來,馬鳳的心就提了上來。這地方黑燈瞎火,看什麼都恍惚著,朝正哥該不會有事吧?自己想過去看看,又怕朝正還在方便,這麼冒失地過去兩人面上都過不去。不去吧,又真怕他有事。再說這深更半夜的,要是有壞人怎麼辦?這麼一想,馬鳳感到後背的寒毛都豎了起來。她咬了咬牙,丟人就丟人吧,就算他在方便,我也要站在他身邊,馬鳳的臉上火辣起來。她剛往前走了兩步,朝正又攀著湖堤爬了回來,動作明顯笨拙了。
“你,還沒走?”朝正的舌頭打著轉了,說話都不經過大腦,也不想想馬鳳到底是一個女兒家。
“嗯,我等你呢。”馬鳳見朝正自己回來了,心中倒隱隱有一絲失望。
“走,走吧。”朝正的舌頭象被擼直了。茅臺酒醇香十足,後勁也不弱,五瓶的分量足以讓任何人陶醉。
朝正象玩雜技一樣,在路上騎著蛇路。馬鳳幾次叫他下來推著走,朝正都說沒事,趕快騎回家好睡覺。快到村頭時,朝正自己跳下了車,他已被酒衝得只有一分意識了。他想幸虧怕兒子調皮搗蛋會偷騎,他沒有買輛摩托車代步。那小子連拖拉機都偷開過一次,差點開到河裡去。他默默地,不再說話,推著腳踏車象個*的胖女人似的,扭扭擺擺往前走。走到鐵路邊時,朝正再也堅挺不住,他一聲不吭地丟下腳踏車,歪倒在地。跟在後面的馬鳳一看,忙支好腳踏車,她跑上前蹲下身子使勁地搖著朝正,“哥,哥,支書,支書,朝正。”馬鳳叫了好半天,已在夢境裡清醒一陣的朝正重又進入現實的迷醉中。馬鳳把朝正扶坐了起來,就轉身把朝正和自己的腳踏車分別推到兩邊溝裡藏起來,她要扶著他回家。而朝正早又躺在了地上。
馬鳳又叫了幾聲,這次朝正睡得沉實。馬鳳想回家找人,又怕哪來的野狗咬著朝正。她再叫幾聲後,朝正的呼聲都起來了。馬鳳又氣又急,她掄起巴掌用力給了朝正兩下。這兩下挺管用,朝正又迷迷糊糊地醒了過來。馬鳳忙用力把朝正架了起來。朝正身形變得厲害,腰早就沒了,現在脖子也快看不見了。好在農村女孩力氣大,馬鳳晃晃悠悠地就架著朝正往前走。走了二三十米,朝正又睡著了,他腳下一軟,手上還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