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間只有半截窗戶的地下室中,一張單人床上,躺著面容憔悴,眼窩深陷的老人。
渾身散發著難聞的氣味,躺在發黃的被子中。
老頭頭髮花白,鬍子拉碴,眼神空洞,只剩下右手能活動。
幽幽一聲嘆息,夾雜在低沉的悶哼中,打破了寂靜。
突然,一道人影闖進來,手中抓著拖布把,衝到床前。
老人聽到聲音歪頭看去,正是別墅的女主人。
剛要開口說話,卻看到她舉起了拖布把。
“祝大慶,你說是什麼絕世強者,一隻手打遍天下無敵手。結果對付不了一個泥腿子!”
“如果你燒了那把火,殺了趙鐵柱,豈會有今天?”
掄起拖布杆,對著祝大慶的身體砸過去。
“嘭!”
“嘭!”
被子震動,祝大慶身體顫抖,兩滴渾濁的淚水滾落。
身體的疼痛,遠遠不及心靈的痛苦。
見到自己癱瘓在床,就扔進地下室,各種打罵,根本不管曾經的付出。
身體被控制,再也無法壓制體內的癌症,迅速惡化。
比普通的老人還不如。
七天過去了,吃不飽,住在屎尿被窩裡,已經想到了無比悽慘的結局。
還要受到女人的打罵,心態徹底崩塌。
只是用右手護住頭部,其餘地方就算想動一下都無法做到。
不知道捱打多久,拖布杆被打斷了,蔣麗娜恍然回過神來。
稍稍一愣,丟下手中的一截,踉蹌著回身向外面走去。
“老壁燈,你等死吧。我們家要完了,全是拜你所賜!拜你所賜啊!”
聲音到了後來悽婉哀怨,有種窮途末路的悲涼。
祝大慶聞言,無力的放下手臂。
自己會死在這張床上吧?
渾身的疼痛感湧上腦海,在提醒他還沒有死亡,要繼續承受幾天的痛苦折磨。
不僅是捱打的疼,更有器官衰竭帶來的疼痛。
從裡到外,從上到下,無一處不疼。
直到此刻,腦海中迅速回憶一生所為,猛然睜開雙眼,裡面有無盡的精光在閃爍。
“我不能死,我還沒有為她們報仇啊!趙鐵柱,你救救我!”
以前在賭場醉生夢死,沒有此刻這般強烈的求生欲。
中了陰陽魔瞳時,那塵封的記憶,曾經湧上心頭。
他要活下去。
恢復鬥志的這一刻,奇妙的事情發生了。
封閉了七天的左腿,左手,右腿,有一股血流在轉動。
嘗試著抬起左手,竟然真的抬起來了。
雖然特別無力,但至少氣血暢通,可以用力。
“咔咔……”
暗勁雖然極度虛弱,卻還能用!
四肢用力,噌一下從床上坐起身。
一陣陣頭暈目眩傳來,真正虛弱到了極點。
“我快死了,但我卻恢復了力量。你們,不該繼續侮辱我!”
凹陷的雙眼中,有一團火在燃燒。
踉蹌著走出房間的蔣麗娜,並不知道祝大慶因為一頓打,而恢復了血脈暢通。
邁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別墅大廳,艱難的坐在沙發上,雙眼空洞的看向上方的吊燈。
旁邊的李敬則為她打氣:
“不要氣餒,我們的凱源酒業還在,就有源源不斷的資金。只是以後咱們不招惹他就是,依然能做個富家翁!”
蔣麗娜聞言,臉上毫無波瀾,嘆息道:
“我們數次出手,明的暗的都用過了,你覺得他還能放過我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