皆委以重任。此番出征關中,劉備攜法正、徐庶同行,留龐統以理州事,並負責糧秣、物資的蒐集和運補。
龐統龐士元,年僅三十歲。原本不過襄陽一處士耳,雖然深得名士司馬徽等人讚譽。卻不為劉表所喜,未能出仕。劉備駐新野時,龐統因徐庶所薦而得用,乃深受劉備器重,幾乎超越了舊臣孫乾、簡雍等,而成為劉備麾下第一謀士。在原本的歷史上,龐統就是這一年在攻打雒城的時候中流矢而死的,不過在這條時間線上他卻避過了大難,並且活蹦亂跳的,眼瞅著無病無災,且還有二三十年的時光可以大展才智。
不過留後事無比繁冗,加之蜀中初定,東州士尚未徹底收服,益州土著仍與劉璋時代一樣離心離德,龐士元殫精竭慮,忙得連原本豐潤的面頰都瘦下去整整一圈。尤其正在緊張、繁忙之際,從事楊洪又送上來一厚摞的卷宗,更是瞧得龐統虛火上升,忍不住就一拍桌案:“豎子安敢如此!”
楊洪拱手應道:“法孝直其性偏狹,今恃主公寵信,外統都畿,內為謀主,一餐之德、睚眥之怨,無不報復,已擅殺毀傷己者數十人矣。治中宜啟主公,抑其威福,否則縱橫而無制約,必致刑政失統,蜀地紛亂。”
龐統沉吟少頃,最終還是緩緩合上了卷宗,沉聲道:“吾亦知孝直之跋扈也,唯念其有大功,主公能得全蜀,多賴其力,故不忍深責之——乃不知竟囂張若是!然今其方從主公北征,若即懲治其屬,或啟主公抑之,恐搖軍心,於戰事不利。季休可密偵其不法事,務求確鑿,待主公戰勝歸來,再作區處。”
楊洪躬身應諾,於是捧著卷宗出去了。可是沒想到隔牆有耳,旋即便有一名書吏將龐統所言記錄下來,密書傳至前線軍中,稟報法正。法正見之大怒,恨聲道:“龐士元欲害我耶?固知荊州人最叵信!”
可是隨即一瞥眼,瞧見自己身邊的好朋友李嚴了,趕緊解釋:“吾所言,主公自荊州所取用人也,非關正方事。”
李嚴也是荊州人,祖籍南陽,曾為劉表用為秭歸縣令,後來荊益之間起了衝突,他因得罪蔡瑁等當道權貴,乾脆西投益州,被劉璋任命為成都縣令,就此跟法正結為好友。雖說要是晚跑兩天,說不定李嚴就跟龐統一樣,都被劉備“自荊州所取用”了,可他終究是跑了呀,於是搖身一變,成為了法正同類的益州帶路黨。
本來聽到法正罵荊州人,李嚴正覺尷尬,才要表態,我跟龐統他們不是一路貨啊,法正就忙著解釋、撇清。法正這人性情偏狹,同時記憶力很好,別人哪怕只是給過他一個白眼兒,他都能記得一清二楚,得機會就要報復回來;可是同時,只要對他有絲毫的恩惠,他也必定湧泉相報。所以作為朋友,法正還是很值得交往的,李嚴也不會因為一句無心之言,就挫傷了他跟法正之間多年的交情。
當然啦,要是易地而處,李嚴說話不小心刺到法正了,法孝直會不會嘴上不說,其實心裡給李正平暗暗打個負分,伺機報復,那就不好說了……
李嚴當下規勸法正:“龐士元自命荊楚上士,然以嚴觀之,不過刀筆庸吏耳。彼等先從主公,援江入益,以為元從功勳也,然設非孝直設謀,成都安可遽下?孝直之功,主公心知,乃使名位在龐統之上也。今主公方有事於北,若即與彼等衝突,反害軍謀,何如寢之,容後再議?”你本事比龐統大,功勞也比他大,主公全都看在眼裡,所以你根本不用怕他啊。只是正在戰爭時期,咱們內部不便即起衝突,因此聽我一句勸,這事兒先放一放,以後再說吧。
法正皺眉道:“覷統之意,待大軍歸,即起發難,吾不預為之備,恐為小人所算也。”李嚴笑道:“今孝直設謀,夏侯行將殄滅,立此大功,自得深固不搖之勢也,龐士元何以難之?若有所慮,闔亦倩人密伺其陰宄,其後對質,不為失也。”就他會蒐集你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