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躍而成為曹家第二代中首位封侯之人——就連曹昂都沒能落著個爵位,無他,爵以賞功,曹昂幾無軍功啊——呼聲瞬間看漲。
是勳就此事請教關靖的意見,關士起淡淡一笑,回覆道:“若魏王即薨,子文公子必得嗣位也。然魏王見在,逮天下大定,鑄劍為犁,則侯亦何用耶?”除非曹操馬上就掛了,否則等到天下平定了,必然重文而輕武,到時候軍功管個蛋用啊,能吃嗎?
這時代終究不是秦漢交替之際啦,儒學大盛,文官吃香,再想象漢初一般,軍功貴族得掌大權,可能性是相當之小的。那麼身有戰功,得封侯位,受到武將們擁戴的曹彰,等歲月太平了,他的影響力會大過那些與經學世家或者行政官僚關係更密切的兄弟們嗎?曹操又會如何取捨?
是勳循著這個思路想下去,就覺得有點兒腦仁兒疼,而且估計曹操會比自己更加頭痛——算了,管他嗣君為誰呢,我先搞好手頭的工作再說。
他決定一改昔日華歆無為而治的方針,對尚書檯來場華麗麗的大變革——多少也彰顯一下自家的存在吧。
於是上奏劉協,說尚書檯地方逼仄,不便辦公,希望可以挪個位置,而且人員不齊,也希望可以儘快補充。此外,蘭臺既同在禁中,再由御史中丞負責就不大合適啦,最好能夠劃歸尚書檯管理。
劉協一概准奏——反正他知道就算反對也沒蛋用,況且也都不算什麼大事兒,既威脅不到自己的地位,也落不下自己的面子。於是是勳便巡遊宮中,挑了一片好房子作為尚書檯新的辦公地點,開始動工改造。
禁中俗稱“內廷”、“內朝”,但理論上還可以再劃分為內外兩個部分,內中之內,就是天子一家日常起居之處啦,內中之外,則是內朝官的辦公所在,以及天子召見外臣的場所。如今政歸安邑,許都的內外朝同時萎縮,天子更是除慣例的朝會外,輕易不見臣子——見了也沒什麼事兒可辦哪——所以大片宮殿空著。是勳心說這不浪費資源呢嘛,乾脆拿來我用得了。
在新修尚書檯的同時,他又多劃了幾棟房舍給蘭臺——藏書只可能增加,不可能減少,而且我打算往裡塞人啦,就怕舊有的規模不敷使用。
那麼,人由何來?(未完待續。。)
第十六章、廢立之思
是勳前一世沒收到過多少名片——當然啦,你要真有心蒐集,隨便跑中關村轉上一圈兒,就能揣半書包回家——這一世,尤其最近數年間,收到的名刺卻海了去啦,若然都劈了當柴燒,他後半生乃將無懼寒冬也。
這年月不會走到街上就能接著名刺,也不會有誰在酒席宴間漫無目的地散發——估計是成本太高,社會物資相對匱乏所致。一般情況下,只有赴貴府幹謁,才會投入名刺,基本上都是小片的木櫝,上書姓名、履歷。人若不見,自然將名刺奉還,若見而重之,也會奉還名刺,不是表示“不肯接”,而是表示“不敢接”。
所以史書上說禰衡“始達潁川,乃陰懷一剌,既而無所之適,至於刺字漫滅”。對於禰正平的評價一天一地,分歧很大,絕大多數人瞧不起他,或者懶得答理他,故此都“不肯接”其刺,也就孔融、楊修等寥寥數人肯與之交,並且視為當世宏才,“不敢接”其刺,所以他揣著張名刺始終遞不出去,乃至連上面的文字都給磨得模糊不清了。
自從是勳改良和大肆製作、販賣、宣揚使用紙張以後,也逐漸開始有以紙為刺者,只是為了使得品質、價值不下於木牘,大多取用好紙,層層相疊,甚至描金繪花,以示珍重。不管木牘還是紙片,是勳數年來都收了一大堆——其中“不敢接”的僅僅個位數而已,“不肯接”的則數倍於已接的。
這些名刺,當然大多堆放在安邑——是勳才沒可能拿車裝著那麼多沉重的廢物到處搬家呢——但其人名姓、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