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沒提啊,你瞧著辦。
黃權倚山而陣,于禁所部遠來疲憊,他又並非鬥將,連衝了好幾回都衝不過去,劉備遂得以順利撤出關中。
再說曹操與曹真等會師一處,直取槐裡,到得城下一瞧,只見旌旗招展,卻無人聲。沮授揚鞭指道:“此必空城也,敵已颺矣。”曹操不信,遣呂蒙率軍攻城,果然已不見了蜀軍蹤影——張飛趁著昨晚月昏星暗,早就已經跑遠啦。
曹操乃使曹洪為先導,一路疾追,再至武功。曹洪瞧城上跟槐裡一樣,也是光見旌幟,並無人影,不禁笑道:“沮子輔所料不差,劉備已渡渭而南,欲歸漢中去也,但期於文則能於谷口阻之。”下令進城,稍加歇息,便可銜尾而追,爭取跟于禁前後夾擊,生擒劉備,以消天下之禍!
既然是空城,那也就懶得造雲梯了,直接遣士卒以繩索登城而上,隨即下來啟閂開門,迎接曹洪進入。可是曹洪才剛策馬進入甕城,忽聽城中一陣鼓響,伏兵四起,箭如雨下。曹子廉驚慌而走,但見北有張飛,南有劉封,各率兵馬沿著城牆便左右包抄過來。
曹洪雖勇,終究促起不意,又不知敵軍有多少兵馬,被迫率軍狼狽而逃。張飛、劉封等從後追擊,殺傷甚眾,並且一口氣就趕及了曹軍主力。曹操也壓根兒沒想到會遭逢敵軍,更沒料到曹洪直接就敗下來了,所部還是行軍佇列,又被敗兵一衝,幾乎勒束不住。只好被迫退上渭水岸邊的一處高阜,招呼各軍層層圍繞,以遏敵勢。
但見蜀軍在遠處縱橫來去,囂張至極,將有一個時辰,魏軍才算勉強穩住陣腳,可是士氣已墮,但嚴陣而守,無人敢於出戰。蔣濟也勸曹操,說應當先立營壘,再探查清楚敵軍的數量,劉備是否就在軍中,且整頓一晚,明日再與其決戰不遲。
曹操扶軾而望,但見一將金盔金甲,騎黃驃馬,手挺長槊,身率數十騎在陣前馳騁搦戰,便問左右:“此何人耶?”左右遣人探問,回來稟報說:“乃劉備假子劉封是也。”曹操怒罵道:“賣履小兒,長使假子以拒汝公乎?!”——“汝公”是當時咒罵別人時候的習慣性自稱,相當於後世的“你老子我”。
“若朕黃鬚兒在,何懼此獠?!”即問左右,為什麼曹彰沒跟我出征啊?左右心說你問誰哪?不是你欽命諸王之國,把曹彰趕回封地上去的嗎?當然啦,嘴裡不敢這麼說,只是問:“陛下欲召任城王來耶?”有那心算好的,還立刻給出了來回時間:“若使急遞往召,快馬趕來,十二三日可至也。”
曹操說好,那就趕緊叫曹彰來,讓劉備瞧瞧我真兒子的厲害!(未完待續。)
第二十九章、國亂先兆
秦代“十里一亭”,既是最底層的治安管理機構,當道之亭又負有郵傳之責,故稱“郵亭”。漢代於其上增設“三十里一驛”,正好為步行一白晝的距離,不但來往傳遞信件,抑且可迎送、安置過往官員、使節。此番劉備雖然率軍蹂躪關中,但因為時機倉促,對於鄉、驛、亭等基礎架構並未能夠徹底破壞,而當曹操入關之後,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恢復沿途驛、亭,以備軍情傳遞。
所以快馬急遞透過驛舍,一日可行三百里,從扶風而往任城,也不過數日即至。詔令傳到任城王府的時候,曹彰按老規矩又在聚眾飲宴,喝得醉醺醺的,突然聞令,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一連催問了好幾聲。
任城相直接把詔旨遞上去,曹彰擦擦眼睛,連讀三遍,這才猛地跳將起來,大笑道:“固知阿父毋忘孤也!”一邊吩咐軍兵集合,一邊跌跌撞撞地朝殿外就跑。宦者執履追及,卻被曹子文一腳踹翻:“急取靴來,何用屨耶?!”這真有歷史上楚莊王“劍及屨及”的風格了。
按照魏律,諸王各有四百親衛,不過曹彰沒打算全都帶上——若不是沿途需要有人探路、服侍、打理雜務,他幾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