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氏笑了起來:“就沒見過夫人這麼實誠的人。”
‘我有多少斤兩,長著眼睛的都看得出來,不懂裝懂,懂戲的行家在背後頭看著笑話,那才是真丟人呢。’’林白氏施施然笑道,把戲冊子交到聞歌手上,“請榮國府的老封君點戲,就說,今兒個是您外孫子大喜的日子,林太太不懂這個,怕鬧笑話,讓她看林姑娘吧。”
聞歌去學了一通,賈母笑了起來:“若果真如此,我也不客氣了。”遂點了一出《鬧天宮》。林白氏扭頭瞅了一眼呂氏,呂氏倒是渾不在意的模樣:“這樣的日子,是要這種戲。“又說,”且開戲吧。”
熱熱鬧鬧地開了戲,幾個人又無聊地說起了孔靜嫻的嫁妝,豔羨了一番,賈母笑道:“到底孔家是大家。又是郡君,這樣的排場真叫人開眼。”呂氏道:“女孩兒的嫁妝,看孃家的情況,也看家裡人的重視程度,孔家雖說世家,若非景寧表妹被皇姑祖母捧在心尖上寵著,也難得這麼多!皇姑祖母對景寧表妹真不是說的,我來之前王爺同我擔心呢,說不去姑祖母家要不要緊,姑祖母聽到了跟我說,什麼皇姑祖母家侯爺家,以後都是一家人,這不,我就厚著臉皮來了。”
曹尚書夫人道:“可不是這句話,靖遠侯打今兒起不就是公主的孫女婿了?”
林白氏笑道:“如花似玉的女兒,擱誰家都是寶貝。因著女兒的嫁娶,兩家成了親戚,可不就是緣分?”
曹夫人忽然瞧著賈母道:“說到嫁妝,我忽然就想起來了,那時候榮國府的大姑娘嫁給探花郎,也是鋪了一地的嫁妝,就跟昨兒個似的。”
賈母一聽,也不覺想起女兒來,把黛玉摟到懷裡道:“我生了三個孩子,最疼的就是她母親。可惜”探春等忙勸道:“老祖宗勿要傷懷,今兒個是林表哥的大喜日子,說這個——“
賈母依言止了淚,只是依舊唏噓了幾句:“但凡有女兒的人家,誰不當塊寶我當年也是恨不得把家當都掏出去給她置辦嫁妝了。”
林白氏看著大家頗是意味深長的眼神,也忍不住嘆了一口氣,她宛然笑過,握著迎春探春幾個的手說:“老太太疼女孩兒,我們都看在眼裡呢不是?看把小姑娘調養的,又水靈又懂事,瞧著就叫人喜歡。日後也不知道給哪家有福氣的呢!”
做長輩的開小輩這樣的玩笑其實雖有些過,但是今兒個這樣的日子,迎春寶釵又到了這年紀,說說倒也可以一笑而過,幾個夫人都笑了起來,尤其是想起賈母先前說的家裡女兒嫁妝豐富的話,笑得越發意義深遠。
容白氏也握著迎春的手,問邢夫人:“這個是夫人的女兒?看模樣就溫順。”從手上褪下一個鐲子來,“真叫人喜歡,這個鐲子你收著,你林妹妹也有一個,她的是她嬸孃的。”
邢夫人忙拉著迎春道謝,一邊說太過珍貴不肯收,一邊要推辭。
容白氏道:“我喜歡這女孩兒。”一邊衝林白氏笑了笑,林白氏微微搖了搖頭,姐妹兩相視笑了笑。
第55章
賈母是什麼眼力;會瞧不到這姊妹兩個的顏色?她心裡也猜到是要與迎春做親,心裡五不樂意。只是也納悶,怎麼會是二丫頭?同容嘉的年紀比也有些大了,何況上次容嘉在榮國府裡頭那一番話說得太不像,叫她老臉都沒得處擱;幸好沒往外頭說去。如今看來;容白氏倒不曾在意。只是這賈赦平日裡就是個拎不清的;同容明謙這樣的地方重臣接親;處置得好那自然是好處多多;處置得不好可就麻煩全來。
她這邊正想著;邢夫人的表情已經快要飄到天上去了,賈母看著不愉,隨口道:“也不知道到底在想些什麼;今兒是你外甥的大喜日子,且把心思收一收吧。”
邢夫人聽了不喜,回去同鳳姐說道:“論理那是你親姑媽,我不該說什麼,只是你也知道,昨天那樣的場合,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