蹤,要不是符源強行開倉放糧,死傷只怕更慘重些,然而不放不知道,一放才發現,晉陽城的糧倉竟然儲備極少,最後還是他硬抓了幾個米商,逼得他們“自願贈糧”,朝廷也是自那時起,開始加重商稅,控制米價布價,尤其加大了管制私鹽的力度。
如若盧康真的和吳廉水有些關係……林沫眼底一冷,而後又一笑,道:“這邊盤點完了,咱們走罷。”
正要往下一個庫房去,有人來同他寒暄:“林大人,今兒個來盤點的人這麼多?”
“嗯?”
“說是三殿下也派了人來。”
林沫訝然道:“不可能!”
“那人拿了三殿下的信物——”
“你開什麼玩笑!”林沫急忙問道,“人到了哪裡?”水浮做事一向小心謹慎,他是擅長韜光養晦的,如今皇帝說了要封他做太子,他只會比平時更低調行事。雖然吳廉水這次謀反,少不得要拿他當年冤枉吳敏峰的案子說事,他一定也會提前行動,給自己造勢,然而就林沫所知,皇帝的信物在自己和衛駙馬手裡,水浮若有行動,一定是針對吳廉水佈置開來,他手上才有幾個人?會來糧倉?來糧倉做什麼?還嫌自己的行動不夠惹眼,放著現成的把柄等他的兄弟們參上一本,來看一看啊,還沒當上太子呢就開始惦記起父皇的糧草啦,這不是圖謀不軌是什麼?他會這麼蠢?
“放訊號彈!”他嘶吼道。
“可是——”守倉的官員還在奇怪,林沫已經掏出了玉牌,“他有不知道是真是假的三殿下的信物,我有陛下欽賜的玉牌,你是信他,還是信我?”
戶部定期檢視國庫儲備,是朝廷給立下的規矩,雖然這麼些年來,也只有林沫執掌戶部後,才開始真正地實施這麼個規定,但是也查了兩年了,林沫親自來查訪也不是頭一次,雖然上次不過是幾個倉庫走一走,叫手底下人在庫房裡抽查抽查,數一數數目同冊子上的對不對得上,他自己在廳裡頭同人喝喝茶,等等音信,這次則更仔細了些——守倉的人也熟悉他,更知道他是如今天子門下頭號寵兒。至於三殿下,雖然是內定的太子,然而正如林沫所想,這麼些年來從未來過,自從廢太子之事後,無論是皇帝還是太上皇,對於皇子觸碰軍權都格外地不能容忍,水浮自然不會去觸犯皇帝的逆鱗,來檢視庫房的事兒,別說他現在還不是太子,就是是太子,沒有皇帝下旨,他也沒有資格。
想到這裡,這明威將軍簡直要流冷汗,就算這外頭真是三殿下的人,他放了進來,也是不行的,今兒個林沫還在這兒,一本子奏上去,他小命難保。
“還愣著幹什麼?沒聽我話?放訊號彈!”林沫已經急得恨不得一腳踢過去了。他這歇斯底里的樣子誰見過?也不管他這麼做其實也逾矩,一疊聲地就吩咐下去了。
“呵,比我們還快了,不是正好給我們的人提醒了?”吳敏巒冷笑一聲,忽的拔出腰刀,一刀斬下了帶路的小兵的腦袋。他手下人也動作利落,不等人反應過來,當場也解決了另外幾個帶路的。
“被發現了,能殺幾個是幾個,能燒多少是多少!不許戀戰,聽我口令列陣,隨時準備突圍!”他雖然一直覺得京城的這些兵老爺雖然號稱是舉國最精銳的部隊,然而到底養尊處優了這麼些年,真正見血的日子恐怕只有皇子們不安分的時候?平時就抓抓人,在城牆那兒耍耍威風,裝備再精良,訓練再怎麼刻苦——這多半還是吹噓出來的,哪裡比得過他們這些真正在戰場上拿脖子舔刀子的悍將。因此即便得知對方已經有所察覺,仍不大算放棄原定的計劃。別說他們的守備這麼鬆散,就是當真固若金湯,他也沒什麼好畏懼的。
男兒不怕死,一人便能頂十人用,他雖然只帶了這四百名好漢,但個個都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氣,豈是守倉的這些碩鼠能應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