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在宿舍被子中的青年用手輕輕按住心口,那裡似乎有一隻蝴蝶,在平靜的湖面上微駐,翅尾掠過水麵,很輕,卻盪開了層層漣漪。
翻了個身,久未開腔的方斐只柔軟地應了一聲“嗯”。
再無對話,電話那邊也不催,偶爾會傳來車子撥動轉向或鳴笛的聲音。
三兩分鐘後張旭堯才問:“醒過來了嗎?”
方斐在半夢半醒間呢喃:“沒有。”
“需要討論一下數學問題嗎?”
一句話成功讓方斐睜開了眼睛,看著手機上跳動的時間輕聲抱怨:“張旭堯,你這樣真的很下頭。”
對面似乎笑了一下,從聽筒傳出的聲音不像張旭堯的風格:“乖一點,該起床了,你今天早八,再晚就吃不上早飯了。”
太溫柔了,如同冬日透窗而入的陽光,隔絕了寒冷,只留下明媚。方斐像一隻蜷在陽光中的貓,將手機緊緊地壓在耳邊,依舊沒動。
“方斐,”電話中漸消了汽車行駛的聲音,普通代步車停車時推動操作杆的聲音很大,“我現在在你宿舍樓下,你早一點下來,我們還可以討論一下數學題目。”
一直蒙在頭上的被子被猛然掀開,方斐被真正的冬日陽光刺痛了眼睛:“你在我們樓下?現在?”
他邊爬下梯子邊問,“我們不是昨晚才見過?”
想到昨晚,方斐忽然臉紅,他即便身經百戰,也沒與任何一任男友鑽過學校“慎言湖”旁的鴛鴦林。昨晚他與張旭堯約會時貪了幾杯酒,不知從哪兒起了邪念,硬將張旭堯拉進了林子。
天氣冷,林子裡的鴛鴦少,邊卿卿我我邊打著噴嚏,沒堅持一會兒就都散了。
方斐倒是堅持了下來,他發現張旭堯似乎礙於教師的身份,和對傳道授業神聖之地的某種敬畏,不但不像往日那般兇悍,竟然還有一些拘謹和緊張。
方斐做過張旭堯不爭氣的學生,不懂眼色的狗腿子,和任他支配的欠債人,哪得過這麼揚眉吐氣的時候?千載難逢的機會,不可能放過,他被張旭堯的大衣攏著,幾乎將人親了一整晚。
方斐喜歡只親不做,他喜歡吻熱張旭堯冰冷的唇,喜歡津液互動間情感的宣洩,喜歡因為受人掌控而帶來的微微窒息感,以及男人因為自己的某些失控。
一切都是好的,除了大號的張旭堯。
平常若是親出火來,張旭堯是絕不會放過方斐的,可如今張老師的道德感千年一遇的上了線,只能由著方斐各種親親貼貼。
落在頸窩中的吻催人心火,張旭堯用力按著方斐的後腦,掏出煙叼在嘴裡,偏頭湊近青年的耳畔,低聲說:“你的包呢,可以再掛個徽章了。”
回憶落在這句話上,方斐打了個哆嗦,他再次看向手機介面,在他的問話下,張旭堯只回了三個字。
“想你了。”
好像又踩在了棉花上,方斐再次覺得有些眩暈,他出門前帶上了自己的祖宗包,心中暗忖:不差一個煙洞了,誰叫張旭堯喜歡燙。
張旭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