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忠心與痴愛。顧舟利用我是真的,希望我好好活著也是真的,我心甘情願。”
顧舟不止一次地叫他一起離開,是他自己捨不得面前這個女人,也許魏紫昭不信,但他是真的,真的喜歡她,很奇怪的事情。
七郎淚光閃閃,慘笑:“殿下沒有真心愛過人,不懂得的,真心愛一個人,不會嫌棄她老,不會嫌棄她醜病,不會嫌棄笨,她位高權重,頂禮膜拜,她低落於塵,憐憫珍惜……”
魏紫昭目光閃閃,神色陰沉難測。
眾人不知她所思為何,全都提心吊膽,生恐她下一瞬便會發作起來,一發不可收拾,大家都要倒黴。
良久,她嘆息了一聲:“原來是這樣。”
這麼多年,她青春年少、位高權重之時,不缺少愛慕與恭維,她把一切都當成是理所當然,看上了就想要拿過來,也不管人家是否樂意。
久而久之,身邊圍繞著各式各樣的人,她卻看不到真心,只把他們全都當成趨炎附勢之人,輕蔑輕視,不以為然。
她的正夫臨死前曾說過一句話:“你沒有心,不會得到好下場。”
她輕蔑而去,沒有掉一滴眼淚。
因為她不愛他,奉皇命成親,就算生了兒子,她也只認為他配不上她,除卻出身與長相,他沒什麼特別出彩的,與她太女府裡的其他男人沒什麼兩樣。
她追逐權勢,追逐功績,見到東方重華,她以為那才是可以與他並肩的男人,然而他對她不屑一顧。
再遇到何蓑衣,她與他結盟,想用他的才幹,也真心看得起他這個人,許他側夫之位,她不認為委屈了他,畢竟她的身份就在這裡。
然而何蓑衣毫不留情地背叛了她,親手將她推落於塵埃之中,再也爬不起來。
她愛她的兒子,卻從未認真陪伴過他,直到失去,她才知道自己有多難過,卻也覺得,將來還會有機會再生。
男人於她,親人於她,手下於她,都只不過是別人而已。
她用自己擁有的權勢,換取他們的忠心與順從,享受他們的阿諛討好,她喜歡看男寵們爭風吃醋,以此證明她還活著,她是一個正常的女人。
只是越到後面,越是孤寂,越是渴望真情,所以才會有七郎的復寵。
魏紫昭疲憊地擺擺手,斧頭不懂得她是什麼意思,探詢地看著她。
魏綿綿揣測一回,大著膽子道:“把七郎帶下去,抓到叛賊顧舟再一併處置,別讓他死了!”
魏紫昭並不表示反對,斧頭也就明白她的意思了。
百尺見狀,大聲喊道:“還有我,還有我!殿下,您可以容得七郎這個白痴,為何容不得我?我會很多東西,只要殿下再給我機會,我會全心全意伺奉您!”
魏紫昭勾起唇角:“你學狗在這屋裡轉一圈,叫幾聲給我聽聽,也許我就饒你了。”
百尺早已被折磨得沒了骨氣和尊嚴,當即拖著鐵鏈,在地上爬行了一圈,邊爬邊叫:“汪汪……”
魏紫昭瘋狂大笑:“狗兒,你過來。”
百尺爬過去,討好地再學了一聲狗叫。
魏紫昭探手摸了他的頭一下,問道:“既然願意做狗,為何要給我下蠱?”
百尺張口欲辯,頭髮卻被魏紫昭抓住,喉間一涼,鮮血噴出,他霍然倒地,發出“嚯嚯”的聲音。
魏紫昭收回手中的匕首,冷冷地道:“七郎雖然盜了令牌,卻未曾害我,而你,罪不可恕。”
魏綿綿躲避不及,同樣被噴了一身鮮血,忍不住滿心嫌惡,卻裝了害怕的樣子。
魏紫昭淡淡道:“陛下心裡一定很恨我怕我吧?是不是恨不得我早點死掉?”
魏綿綿驚愕極了:“姑姑何出此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