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在又可愛。
鍾唯唯拿一本書,坐在一旁看。
書裡寫的是東嶺、酈國所有的茶樹種類,其中還穿插著代大司茶的傳聞軼事,偶爾還有重華的批註和更正補充。
他是真的很希望酈國的茶業重新振興起來,這樣民眾才能有飯吃,國家才能富強。
鍾唯唯翻看了一回,覺得有個地方不對,就取了筆在一旁更正說明。
放了筆,就見重華站在門口,背對著燈光沉默的注視著她。
有些不自在地站起來,眼睛看著別處:“請陛下恕罪,微臣只是覺得原著不對,就忍不住想要修正,並不是有意要動陛下的筆墨。”
重華走過來,接過她手裡的書,垂眸細看。
他站得離她非常近,身上的熱氣和淡雅的微香彙整合一股細細的線,固執而銳利地往鍾唯唯的鼻孔裡鑽。
她忍不住後退了一步,揉揉鼻子,好像這樣就能把屬於他的味道弄沒了似的。
重華似乎根本沒注意到她的不自在。
嚴肅認真地看完了她修正補充的內容,道:“不錯,你不是說這邊有野茶樹嗎?明天朕陪你去找。”
鍾唯唯趕緊道:“不用啦,陛下國事繁忙,若是不用處理政務,正好和各位將軍一起行獵喝酒,聯絡聯絡感情。”
重華淡然道:“朕與祁王一戰之後,很多將士都想和朕比試一下。
朕已答應和他們比試,但比試事小,尋找茶樹事大,這是關係國計民生的大事,耽擱不得。”
他一錘定音:“就這樣定了,明早朕讓人來叫你。”
鍾唯唯反抗不得,只好應了下來。
又又湊熱鬧:“我也要去。”
重華捏一捏他的鼻子,親暱地道:“別添亂,乖乖留在營地裡,回來給你帶好吃的。”
又又非常不情願,勉強應承下來:“爹爹說話要算數。”
得了重華的保證還不夠,纏著鍾唯唯:“爹爹事多會忘記,唯姨替我記著。”
難道又要和他單獨相處嗎?
鍾唯唯心亂如麻,一整天都混混沌沌的,該做什麼都不知道。
第二天一早,重華果然早早就派人過來催促。
既然躲不過去,那也只有承受了。
鍾唯唯嘆口氣,精神抖擻地出去。
重華著了方便騎射的箭袖,仍然是玄色暗紋的衣料,乾淨利落的款式。
頭上簡簡單單戴個遮陽用的笠帽,長靴長刀,馬鞍上掛著弓箭和水囊。
神色嚴肅冷漠,見著男裝的鐘唯唯,眼睛裡才算是有了幾分亮色,微抬下巴:“走吧。”
乾脆利落,一句廢話都沒有。
侍衛牽來胭脂馬,鍾唯唯踩蹬上馬,像個小媳婦似地老老實實跟在重華身後走。
營地裡的人給重華打招唿,他冷冷淡淡地微微頷首,氣派十足。
玄色的箭袖袍服把他健美的身材襯托得非常漂亮,下巴又冷又硬,迎著初升的朝陽,動人心魄的美。
鍾唯唯跟在後面,又想看,又不敢看,滿肚子的官司。
她不出聲,重華也不出聲。
二人之間只隔著半個馬身的距離,倒好像隔了千山萬水似的。
胭脂馬是在京城皇宮裡長大的,又是半大的馬,難得有到野外撒歡的機會,一路上格外活潑。
東啃一口草,西扯一口葉子,原本井然有序的隊伍因為它而亂了節奏。
重華淡淡地道:“有道是馬如其主,原來是真的。”
鍾唯唯看看其他的馬都是規矩肅然,尤其重華騎的大黑馬烏雲又拽又傲慢,再看看自家沒見過世面的胭脂馬,深覺十分丟人。
立即勒住韁繩,夾住馬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