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回來還不曾見過又又,便問道:“皇長子呢?”
夏花姑姑正領著人鋪床,聞言忙道:“皇長子這幾天有些受驚,夜裡睡得不好,總是哭著要找鍾彤史。
找不著,就要尋陛下,陛下不在,就不肯睡覺。鬧了幾天,驚動了萬安宮,惠嬪娘娘就過來說,讓她試試。
皇長子見了惠嬪,哭了一場,就沒怎麼鬧了,這會兒是睡著了。”
惠嬪,胡紫芝?
重華皺起眉頭:“她怎麼哄的皇長子?”
夏花姑姑道:“也沒怎麼哄,就是和皇長子說話,講了些故事給皇長子聽,青影說,那些故事都是從前鍾彤史講過的。”
重華起身大步往外,去看又又。
宮人小聲問夏花姑姑:“姑姑,陛下還不知道惠嬪住在皇長子的偏殿裡呢,要不要告訴他?”
夏花搖頭:“不必,惠嬪是陛下的妃嬪,即便撞上了也沒什麼。”
陛下若是自己不願,誰又能逼他呢?
又又住的偏殿留了一盞小燈,青影帶了幾個嬤嬤坐在外間值守,見重華來了,嚇得全都跪拜下去。
重華淡淡抬手:“都起來吧,皇長子還好?”
青影道:“今天好很多了,晚飯吃了半碗,睡得也踏實,直到現在還沒哭鬧過,不然之前每天夜裡都要哭醒。”
重華面無表情地推門而入,伸手拉開帳子,剛要坐下,就見一個只著褻衣的女子倉惶起身,跪倒在地上給他行大禮:“臣妾參見陛下。”
是胡紫芝,頭髮微亂,褻衣規整。
垂首參拜之時,纖長雪白的脖頸和曼妙的腰身顯露無疑,身上散發著一股若有若無的淺淡茶香。
像極了當初他夜探鍾唯唯時的情景,重華一怔,手攥著床帳,半天回不過神來。
胡紫芝沒聽見動靜,大著膽子抬頭,露出一雙剪水秋瞳:“臣妾驚擾了陛下,請陛下恕罪。”
重華對上她的眼睛,突然回過神來,微微皺眉:“你怎會在這裡?”
胡紫芝低聲道:“皇長子睡得不安穩,臣妾過來照看他。一走他就哭,只好大著膽子、自作主張陪他安睡。
臣妾不知陛下今夜回來,冒犯了天顏,請陛下恕罪。”
重華擺擺手:“你回去吧。”
胡紫芝輕咬著嘴唇,原本想說自己願意為陛下分憂,想想又沒說。
聽話地去取外衣,行動之時倒也沒有刻意露出妖媚之態,反而顯得十分拘謹。
重華見狀,淡淡道:“算了,你留在這裡吧。”低頭看一看又又,摸摸小臉,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胡紫芝緊緊攥著衣襟,眼裡含滿了淚水,就連這樣,陛下也沒有多看她一眼,所以是真的不喜歡她吧。
她再次躺下,強迫自己閉上眼睛。
她開始做夢,先是夢見一張妖媚的年輕男人的臉,膚色雪白,眼睛漆黑,嘴唇嫣紅。
“我能讓你達成心中的願望……讓陛下愛上你,讓你取代鍾唯唯,成為陛下最喜歡的女人,母儀天下……
勾引他,在他最脆弱的時候勾引他,成為他的女人,法子有很多很多……”
她有點相信他的話,卻又聽見另一個聲音十分冷靜地對她說道:
“不會的,陛下從來都不喜歡你,現實點吧,能平安活到老就已經很不錯了。”
她又聽見父親說道:“隱忍退讓,秉承本心。若能得寵那是最好,若不能,那便平安活下去。
不要痴心妄想,更不要搞邪魔外道,也許會有意想不到的幸運。”
鍾唯唯的聲音:“陛下護短,只要對他忠誠,一心為國為民,他便會護著你。
若是刻意算計,反而會招了他的厭惡。你規矩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