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關上了窗戶,回?過身來看我。
“你知?道夏油君這次行動的目標嗎?”
“特級咒靈?”
“是,但那隻特級咒靈附身在一名叫乙骨憂太的高專學?生?身上,”森鷗外垂眸,“夏油君要殺了對方,才能得到咒靈。”
四周一下子?靜下來,靜到能聽見窗戶邊的茉莉上的雨露滑落在窗臺的聲音。
“十年前,他對生?養自己的父母下手。十年後,他又對培養自己的高專下手……”
森鷗外還說?了什麼,我沒有聽清。
我看向窗外,雨下大?了,模糊了視線,因此我只看到,茫茫的夜,茫茫的水。
屋子裡開了暖氣, 但我還是覺得冷,手臂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我下意識地抱住膝蓋,這個動作讓我蜷成了一團球, 自己抱團取暖——不對, 加上肚子裡的兩個, 是三個人在抱團取暖。
一個孩子突然變成了兩個孩子,就像買了一瓶汽水, 開啟蓋子, 看到“再來一瓶”的字樣一樣神奇。
他們會在肚子裡為了爭地盤打架嗎?會互相觸碰對方嗎?會啃對方的手指和腳丫嗎?
我在心裡想了很多細枝末節又永遠得不到解答的問題, 除了孩子們的父親, 我大?概不會和?任何?人討論?這些問題——本該如此。
過了很久, 我才聽到自己的聲音,在偌大?的房間裡響起?。
“你說的, 是真的嗎?”
其實基本可以確定了,森鷗外沒有說謊, 他坦誠到連自己打算白拿荼靡教的事都直接說出來了。
“是。”
森鷗外微微耷著眼?皮, 昏暗的燈光下,依稀可辨他眼?中?的慈悲。
“所以我想阻止這樣的慘劇。”
他走到桌前?, 倒了一杯茶, 然後將杯子遞給了我。
“謝謝。”我捏著杯子, 水是熱的, 指尖漸漸有了暖意,“你希望我幫你什?麼忙?”
他否定了我和?夏油傑的全部過往,概括為一支賠本無望的爛股, 在最優解的計算公式面前?, 我無話反駁。
高專的學生乙骨憂太,我也不是不認識, 不久之?前?,我還在高專的宿舍裡,見過他和?另一名少年,狗卷棘。
甚至那位可愛又寡言的少年,在今天中?午,還發來了一張他畫的大?兔子照片給我看。
“鈴溪小姐,你不妨分析一下夏油君的下場?”森鷗外沒有直接回答我的問題,反而拋了一個問題給我。
夏油傑的結局……
這是我最不想面對的話題。
他還能?有什?麼下場呢?
我原本幻想過,他能?在伊哈特伯村的山水生活中?放下執念,忽略掉一些令人傷心的過去,安安穩穩繼續我們可能?不會很長的人生,然而他從那裡出來之?後,又直奔主題,變本加厲。
“逃避不僅可恥,也無用。”
像是看穿了我的心思,森鷗外言辭犀利地指出,“鈴溪小姐你比誰都清楚他的下場,只是你不肯面對。”
“他的下場……”我凝視著手中?的杯子,輕聲說道,“就是死路一條啊。”
以前?的罪行或許還可以因這十年來沒犯什?麼大?罪而讓咒術屆睜隻眼?閉隻眼?,但現在他要對高專和?學生下手,不用說其他人,他的摯友五條悟也不會放過他。
我如此卑劣,即使到了這一步,我都不想去思考夏油傑可能?會死的現實。換成任何?一個人,倘若有他一半的罪行,我早就咒對方死一萬遍了。
護短真是全天下最醜陋的行徑。
“沒錯。”森鷗外表示贊同,“不管夏油君如何?選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