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該如何安排呢?’想起天子自長公主家帶回的美女,程子高頓感頭痛:未央宮女人狂多,有的是從地方上選來的良家子,有的是官宦人家送入宮的子侄,還有些是因父兄獲罪而沒入的罪眷……來歷雖然相異,但是各有各的明路,登記在案。
——只這姓魏的女人,不清不楚,不明不白,怎麼算呢?
要知道皇宮是最守成矩的地方,一舉一動都講究個有章可循。無先例,就意味著危險——不可知的危險。
尋思間,忽然聞到股淡淡的脂粉香。
程內官抬頭,赫然見一張皺褶縱橫的老臉出現在自己眼前。
“呂內……”
程子高連忙深施一禮,恭恭敬敬請安問候——姓呂在宮中沉浮數十年,曾經做過長樂宮的將行,是現在兩宮中數一數二的老資格。
呂內官不愧是當過大領導的人,客客氣氣回禮後,不忘關心關心程子高在憂心什麼?全無其他有權有勢老內官對後輩下級的冷漠和倨傲。
程子高也是明白人,姿態擺得越發的低,將魏女的情況簡略做個介紹。
呂內官聽了,摸摸自己光光的下巴,悠悠然一笑。
“呂……內?”年青宦官好奇了——難道,呂老內官以前也遇上過類似情況。如果漢宮之前也發生過諸如此類的例子,他就好辦了。
老宦官勾勾手指,把程子高引到僻靜處,小聲地建議:“子高……當厚遇此女。”
程內官表示疑惑。
呂內官耐耐心心地教導後輩,說道天子既然把人帶回來了,可見是喜歡的;只要得寵,地位啦榮寵啦自然指日可待。如今,乘其初來乍到立足未穩,對她格外好些,等魏女高升了,必然有你的好處……
‘再說啦,人是長公主家出來的。這位皇姐的面子呀,可不能不顧……’
話說到後來,呂內官一副‘我完全是為你好’的表情,提起了漢宮中的往事:“初,程夫人未得子,僻居太子宮……”
大熱天的,程子高冷不丁打起個寒戰。
魯王、江都王和膠西王的母親程 夫人,現在是天子後宮最尊貴的女子之一,地位僅次於當今皇后和皇太子的生母慄夫人。
可在剛進太子宮時,程氏並不得志,反而是狠吃了兩年苦頭。後來有了兒子,地位上升了,程氏立刻著手清算曾經的對頭,同時重謝幫過自己的宦官和宮女——這些事兒,雖沒擺到檯面上做,但其內情宮裡老人們人人明白。
“呂內,子高……受教。”程內官趕緊向老前輩大大鞠躬,做感激涕零狀。
老內官得意地笑笑,輕飄飄離開。
呂內官走了。
在旁伺立的小宦官毛四從頭聽到底,作勢就要去通知後勤為新人準備獨立的院子。不想,被程內官伸臂攔住。
低階宦官毛四不明所以,奇怪地問上級:“上人?”
凝視呂內官背影消失的方向,程內官嘴角下彎,眼中含冰——姓呂的和自己非親非故,從來不是一系,幹嗎如此好心?
後宮的宦人間,從沒有無緣無故的‘善’意!
“毛四,來!”拽過小黃門,程內官耳語命令:不用準備院子了——獨立院落?太過了;許多低階嬪御都沒有呢——先將魏女送進掖庭與新進的宮人同住;至於其待遇,參照普通良家子的標準即可。
‘至於以後嘛……’
程內官轉轉眼珠,決定等看看風向再說——皇帝和館陶長公主的風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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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潔的手,從鶯黃底色的絹紗廣袖中伸出。
白皙的手掌,透出淡淡的粉紅,
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