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膠東王表兄和自己說的話。
‘這些日子疏忽了!竟然總沒找到合適機會問問,’
想想措辭,阿嬌盯緊竇表姐的眼睛,問道:“子夫從姊,中山大王……何如?”
“中山大王,中山……王?”
被突如其來提問,竇貴女一怔,愣愣地照本宣科:“中山王貴為皇子……”
“否,否啦!從姊,”
阿嬌連忙搖頭,她問的可不是中山王的品行——劉勝的底細她清楚得很——她問的是竇表姐對劉勝表兄的觀感。
“呃?阿嬌?”竇貴女更加茫然了,想她一個平常女孩,能對一位大漢藩王有什麼觀感?敢嗎?
‘昊天上帝!’阿嬌拍拍枕頭,乾脆將事情擺到明處:竇表姐你就也別瞞著了。劉勝表哥每回來長樂宮,你本人固然是待之以禮絕不多言一句,可你那乳母卻是趟趟必找中山王的!
還有,你乳母經常申請出宮,是去哪兒?找誰?為的是什麼??
‘多虧徹表兄提醒,否則就這些零零碎碎的,不注意還真沒什麼行跡。’
嬌嬌翁主頗有些不滿地橫了竇表姐一眼,真嗔假怒的——喜歡就喜歡了,有什麼可瞞的?難不成誰還會去告密?藏著掖著,到底拿不拿我當姊妹啊?
竇表姐張嘴想說什麼,嬌表妹卻不給她分辨的機會,直接扔出自己的猜測:“從姊屬意從兄勝耶?欲入住中山王宮?”
章武侯貴女急急地呼喚:“阿……嬌……”
‘雖然生母早逝是個障礙,但若大母支援阿大不反對,當上中山王后也不是不可能的。’
阿嬌不搭茬,掂量掂量竇表姐戴上王后鳳冠的難易程度,徑自分析: “中山從兄勝……為人柔情,與之相伴終生亦不失為妙事。然……”
眨巴眨巴眼睛,館陶翁主面露憂慮之色:“然……迄上月末,中山王膝下,僅王子之數即四十又一……”
“四十又一,‘四十’又一啊!”即使並非初次獲知,嬌嬌翁主還是大為感慨。
想她家皇帝舅舅至今皇子總數都沒突破二十,而劉勝表兄這個做兒子的,卻早早翻翻了——這算不算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四十’又一?”竇表姐暫時忘了要說什麼,呆呆地瞅著阿嬌妹妹——可能嗎?這才幾天啊,都過四十大關了?
“嗯!中山國內史上奏,其奏疏之中言曰……”館陶翁主用力點點頭,背誦在宣示殿讀到的奏本。
在行文中,中山國內史請求皇帝陛下分發些補貼,以緩解中山王宮的財政危機,好讓王子們能夠獲得與其身份地位相符合的生活水準。
大臣奏疏上的書面語太文雅太含蓄了,讓竇表姐聽得如墜迷霧,稀裡糊塗:“阿……嬌?內史言何?”
“從姊,內史之意乃……王家內庫日虛,”阿嬌用盡量淺白的詞彙向表姐講解:實際上,這份內史的手書與其說是臣奏,還不如說是私信。
本來嘛,‘王子的待遇’屬於各王室內務。藩國王子們是吃肉還是吃菜,是穿綢還是是穿葛,是有人使喚還是是親為賤業,長安的帝室既管不著也不耐煩問。
但中山王劉勝是皇帝的親生兒子,中山王室的王子們就是當朝天子的親皇孫——既然貴為‘皇孫’,總不能缺衣少食,乏人伺候吧?
“缺……衣?少……食?”竇貴女本能地懷疑,這是不是太誇張了?哪裡就到那個地步了?
阿嬌捂著嘴躲在被子後面偷樂,好半天才掀開被頭問竇表姐難道以為稱王的就一定富得流油?
劉勝表兄的中山王宮已經入不敷出~(≧▽≦)/~啦啦啦!
竇貴女驚地合不攏嘴:“入……不……敷……出?”
阿嬌伸個懶腰,靠在床圍上,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