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花滿樓。
一樓的舞臺上幕布關著,舞臺下面人頭攢動,二三四樓的欄杆邊也都擠滿了人,桌子擺滿了一樓的大廳,卻還是不夠,有的人想要去前面,結果就算是千金萬金,也沒有人換,然而,就算是這樣,樓外面卻還是有人在往裡面擠。
鐺~~
一聲鑼響,臺下安靜了下來,下一秒,樓內所有的窗戶都關上,還用一塊小布子遮了起來,樓內頓時漆黑一片,突然舞臺的四周燈籠亮起,幕布緩緩拉開。
沉魚的手中拿著一把笛子,落雁的懷中則抱著一把琵琶,閉月則是坐在琴邊,低首撫琴,至於羞花,則是早就換好了一襲足足有三四米長的長裙,在舞臺中央屈膝跪著,長裙圍繞著她,其上因為旋轉而產生的皺紋整整齊齊的,好像一團正在怒放的鮮花,而羞花則正處於花蕊的正中央,舞臺四周都是絕美的伴舞們,此刻正擺著各種動作,等待著那一聲令下。
樓內的所有人都屏氣凝神,安安靜靜的等待著那一刻。
落雁笑了笑,手指自然而然地劃過琵琶,登時一陣極為美妙的樂音便傳了出來。
伴我們動了,隨著那琵琶聲緩緩起舞。
笛聲響起,羞花緩緩起身逆著那長裙的波紋緩緩旋轉笛聲響起,羞花緩緩起身,逆著那長裙的波紋緩緩旋轉,雙手如同波浪般展開,伴舞們逐漸向羞花靠攏。
琵琶聲停了,笛聲卻依舊悠揚,伴舞們將羞花團團圍住,笛聲也逐漸停了。
舞臺上再次寂靜下來。
突然一陣極為短暫的琵琶聲,劃過人們的心頭,彷彿一個銀瓶忽然炸裂,伴舞們也隨著這一陣又一陣的琵琶聲再次四散開來。
一陣歡快的笛聲隨之響起,琵琶聲也逐漸變得連續起來。
羞花依舊身著長裙,在舞臺中央,隨著音樂翩翩起舞。
伴舞們圍繞著羞花一邊旋轉一邊舞蹈,時而有幾個人也會來到羞花身旁,與羞花一同舞蹈,好一片欣欣向榮之之景,舞臺下,眾人也不自覺的輕輕舞動著身體。
突然,琵琶聲由歡快急速轉為蕭瑟,隨著笛聲的悠揚,一陣淒涼之感瀰漫在人們心頭,舞臺上的舞步也逐漸變得緩慢,眾人感覺到了,秋天來了。
伴舞們交頭接耳,三五成群的走下臺去。
羞花著急了,想要追上去,卻被那重重的長裙拖倒在地。
燈籠滅了,舞臺上再次變得漆黑,笛聲變得時斷時續,而琵琶聲則變得急促,每一道聲音都變得不再完整,彷彿被什麼東西束縛著。
眾人的心被揪了起來,雙手不自覺的握成拳頭,雙眼緊緊地盯著臺上。
琵琶聲陡然停止。
寂靜,寂靜,還是寂靜。
突然,一陣聲音響起,不同於笛子的悠揚和琵琶的冷冽,反而是一種極為緩慢且優雅的聲音。眾人反應過來,是琴聲。
舞臺上一個燈籠亮起,四面的鏡子偏轉將光線聚集在舞臺中央。
羞花仍然身著長裙,難以起身,只得在中央孤零零地舞動著殘破的身軀。
伴舞們不時的出現在羞花身邊環繞著,像是在鼓勵卻更像是在嘲笑。
羞花掙扎著想要衝破這沉沉的束縛,可那長裙卻如同粘在他身上一般,怎麼甩都甩不掉。
燈光滅了,琴聲轉入低沉,琵琶聲響起,像是在哭泣。
呲!
燈光亮起,羞花身上的長裙被他狠狠的撕掉,扔在一旁,只剩下了身上破敗不堪的衣服。
羞花在舞臺上四處尋找,一無所獲,無助地坐在地上,將一隻手拿起,又放下,拿起,又放下。
琴聲悲涼悽苦,輔之以琵琶,眾人彷彿一下子就掉入了寒潭,渾身都微微打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