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握牢朱昭明的手:“太子,你說了我們要在一個棺槨裡了麼,為什麼他們單獨給我做了小棺材,我害怕。”
朱昭明合上眼睛,心裡一陣陣痛湧上來,不知過了多久,低聲道:“你放心,我吩咐下去,他們不敢。”
蘇小硯給他倒茶:“太子,你不要說話。”
朱昭明喝了一些,擺手不再喝了。他用眼睛示意蘇小硯躺在自己的腿上,伸手輕撫蘇小硯的長髮。
“小硯,你頭髮散了。去拿把梳子和發冠來,我給你梳。”
蘇小硯去取了梳子,他皺眉:“太子,你……你……”
朱昭明接過梳子,很快給他梳好了:“我什麼?”
蘇小硯道:“你……你今天說了很多話,太子,是不是你的……病好了……”他說到最後三個字的時候,聲音變得黯然。
朱昭明是中毒而不是生病,毒從何來,卻並不知道。幾位老太醫都認為毒並不是短期內中的,而是潛伏在身體裡經過了許多年才發作出來。太後和崔楷題那邊在全力調查,將範圍一天天縮小,卻越來越發覺離奇莫測。因為怕朱昭明心煩而沒有告訴他。
朱昭明也覺得自己今天很精神,苦笑了下:“也許真的是病好了。”
他原本不敢這樣想這樣說,怕白白讓蘇小硯再傷心一次。蘇小硯自己說了出來,他只有附和一句,兩個人的話說到最後幾個字,都充滿了苦澀和痛楚。
假如不是病好了,兩個人都想到另一個詞。蘇小硯嚇的坐起來,跑去取筆,顫抖著磨了墨,拿了玉璽和空白卷軸過來。
“太子,快寫要我和你在一起。”如此焦急,顯然是擔心朱昭明這是迴光返照。
任天涯和沈慧蘊,太醫,崔楷題在寢宮外間。沈慧蘊低頭拭淚。
任天涯苦笑:“世上哪有這麼長的迴光返照,小硯真是……哎……”
第069章
任天涯不忍再聽下去,沈慧蘊讓常良去開門。外面偷聽這三個一起進去,人人眼睛都有些紅。
蘇小硯沒有穿衣服,趴在朱昭明的身上在鋪紙筆。門聲響動,他以為是內侍宮女。他自幼長在宮闈,已經被這些人看遍了,也不在意。
等到聽見任天涯的咳嗽聲,抬起頭來,愣了一愣,興奮道:“爺爺。”
在他心目中,任天涯等於救星,心裡的狂喜幾乎把他衝昏了頭。
任天涯哼了一聲:“你幹什麼不穿衣服。”
蘇小硯飛快的鑽到被窩裡去,臉色緋紅,著急的招呼任天涯:“爺爺快來。”
任天涯走過去,先請沈慧蘊坐了,自己才坐下:“我已經來過了,否則皇上哪裡有這麼好的精神和你說話。”
朱昭明精神還不很好,只是笑了笑:“外公。”
他不能叫任天涯爺爺,叫外公已是極大的敬意和親近了。否則看在蘇小硯的面子上,拋去自己的身份,就叫一聲任前輩便可,也不算失禮數。
任天涯道:“這毒不是別人下的。”
蘇小硯摟著朱昭明:“他好了麼,還會不會難受,再也沒事了麼?”
任天涯出手之後,其他人便最關心毒從何來。蘇小硯則最關心朱昭明現在怎麼樣了。即使看出來任天涯成竹在胸,也要親耳聽見他說才放心。
任天涯笑道:“好了,我是要告訴你毒從哪裡來。”
蘇小硯睜大眼睛:“哪裡來?”
任天涯道:“毒已中了許多年,就來自你的身上。”
蘇小硯詫異:“我身上。”
任天涯微微拈鬚:“皇上會服用一些毒茶,再行解除,增強對毒質的耐性。這原本是一件好事,可是他太大膽了,竟然敢取了你的血來服用。”
蘇小硯抓緊朱昭明:“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