識,就像一把小刀,將他原本篤定的信念劃出一條口子,所有的篤定便沿著那條口子一點一點往外流了出來。
“薄柳之,不許愛上別人!”霸道的話脫口而出,想收回已經來不及。
薄柳之薾然,面上的面板隱忍的抽動,一雙眸突湧而出的失落悲傷擋也擋不住,最後竟全數化成冷笑。
“祁暮景,你自己說這話不覺得可笑嗎?我愛不愛別人,事到如今與你還有絲毫關係嗎?”低吼,“你現在憑什麼命令我,你又以什麼樣的身份對我說這句話,你不要忘了,你已經把我休了!”
祁暮景渾身一震,黑眸浮起一絲歉然和生疼,她戚幽的雙瞳裡湧現的悲涼那麼明顯,他終於知道,當日在侯府發生的事對她的傷害究竟有多大。
他的沉默,他眼中的抱歉,似乎都在暗示她,過去的六年她活得多麼的悲哀。
冷冷勾唇,“祁暮景,我由衷的希望這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以後,我們都不會再見了。”
說完,再也沒有看他一眼,決然轉身,或許,她隱隱想見他一面的原因,只是為了最後的道別。
祁暮景,從此之後,你只是我生命中終將擦身而過的風景,也許旖旎過,但是除此之外,什麼都不是了。
以為不會再為他而哭,可是轉身那一刻,雙眼被水光遮花了,探指挑去眼角溼意:祁暮景,最後,謝謝!
謝謝六年的陪伴,謝謝六年來偷來的寵溺,謝謝讓她孤苦無依的靈魂得到六年的棲息,希望你幸福,是我唯一的也是最後的祝福!
她毅然轉身的那一刻,祁暮景明明聽見心尖有什麼東西碎開了,疼得他呼吸都困難起來,雙眸發脹,喉嚨似是被一隻無情的大手死死卡住,彷彿吐出一個字都會要了他的命。
最後,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一點一點消失在他的眼前,化成一點,再也不見。
祁暮景怔怔的站在原地,直到身後傳來細碎的腳步聲。
“爺,您還好嗎?”聲音細柔,纏繞著濃濃的愛慕。
祁暮景收回視線,轉眸看向身後一襲青衣素面的女子,像是沒有聽見她稠密的關心,聲音淡漠如初,“經過今晚之事,你的身份已經引起猜忌和懷疑,短期內你便待在宮室內,沒有我的命令不可輕舉妄動,以免引來殺身之禍。”
“是。”低垂的眸不由落在他單薄的身軀上,“爺,天冷溼氣重,我讓芙兒回宮給你取一件遮風的大麾,她稍後就到。”是前些日子,專為您做的。
祁暮景擰眉,“不用了。”話落,繞過她往壽宴而去。
身子微僵,美眸漸漸湧上一層淡淡的水光,偏頭,痴迷的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心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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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皇太后的壽宴上,文武百官正一個接一個的恭賀壽誕,他國的使臣也紛紛呈現壽禮,整個一和樂祥榮之景。
拓跋溱完成某位老大交代的任務之後,便喜滋滋的坐到了姬瀾夜的身邊,一張小嘴兒樂得合不攏嘴,“師傅,我回來了。”
姬瀾夜面色靜恬,在喧鬧的大殿上猶如一朵清幽的蓮花,他淡淡看了眼喜不自禁的小徒兒,眸中微不可見的擠出絲絲寵溺,修長的指如剝了外皮的大蔥,白皙修長,取過離長桌較遠的盛滿顆顆晶瑩的紫葡萄放至在她的面前:
“說吧,幹了什麼好事?”
拓跋溱眉開眼笑,給了他一個“還是師傅瞭解我”的眼神兒,曲指扯了一顆葡萄喂進嘴裡,“也沒什麼啦,就是小小的替天行道了一下下而已,不足掛齒不足掛齒。”
心裡卻在吶喊,師傅快問我吧,問我吧……
然而,姬瀾夜只是淡淡的點了點頭,執起面前小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