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知道,他的手心已經汗濕了。
宜春眼光一凝,下意識地忽略了靈嘉,嫉恨地遙望東珠。
靈嘉此人,她知曉,這幾年長住京城,東珠與她成為了好友。她的家世也極為顯赫,瑪法立下了汗馬功勞,宜春從前還擔憂著,她會不會成為七福晉?
後來,從小與靈嘉相熟,從杭州回到京城的一位貴女笑著道,靈嘉有些呆愣愣的,眼中只有點心,別的萬事不在意,這樣的姑娘,哪會做什麼皇家媳婦?
眼中只有點心?
宜春笑了好半晌,差點笑岔了氣,從此不再把靈嘉放在眼裡。
要說與她競爭最大的,唯有靖郡王的親表妹,富察東珠了。
從小,她就與郡王相熟……
若是萬歲爺和皇后娘娘意圖親上加親,可怎麼辦才好?
她離得太遠,看得不甚明晰,只察覺到了東珠笑盈盈的神色。靖郡王背對著她說了幾句話,東珠重重地點了點頭,推了靈嘉一把,很快,靈嘉就起了身,往深處的梅林走去。
瞧著像是落荒而逃。
靈嘉是要給靖郡王讓座?
富察東珠……
宜春眼睛耷了下來,咬緊牙關,突然,驚愕地睜大了眼。
不消片刻,靖郡王竟追著靈嘉去了!
背影還帶著急切的味道。
她哪還坐得下去?宜春強顏歡笑著,找了個更衣的藉口拜別了手帕交,從另一個方向走進了梅林。
梅林深處,處處幽香。
永琮掐準了時機,自認沒人發現,此時,正是追回媳婦的大好機會!
靈嘉看著他,就想起了永琮在長輩面前,旁若無人的那一番話語,如畫的面龐漸漸飛上紅霞。
她的臉紅紅,永琮以為她還在氣隱瞞身份的事兒,眨眨眼,一把拉住她的手,委屈道:「靈嘉我錯了,你打我罵我都行,彆氣壞了身子就好。」
他驀然露出了委屈的神情,俊臉鼓起,可憐又可愛。
手上溫熱的觸感傳來,靈嘉睜大眼,忍不住退了幾步,倚在了樹幹上,紅著臉,結結巴巴地道:「你、你別這樣……」
永琮心下一喜,媳婦有動搖啦!
這是他琢磨了幾日,琢磨出來的追妻法寶。
和媳婦撒嬌天經地義,算什麼丟人?
永琮非常沒有偶像包袱。他繼續委屈,鼓起臉頰:「這幾日,我覺也睡不好,點心也吃不香,你不說原諒我,看,我都瘦了許多。」
靈嘉果然被他的裝可憐鎮住了。
說罷,永琮作出一個傷心欲絕的神色,「我夜不安寢,輾轉反側,眼淚浸濕了衣襟……」
靈嘉撐不住了,噗嗤一聲笑了起來。
她的眉眼彎彎,露出對稱的小酒窩,襯上雪白的毛絨領,讓永琮就這麼鼓著臉忘記了言語,呆怔了許久。
小姑娘笑完之後,膽大包天地戳了戳永琮的臉蛋,鼓起的地方很快癟了下去。
她又捏了捏,拉扯了一會兒,像是放開了束縛了似的,「我原諒你啦。」
本來她就沒有生氣……
呀,手感真好!
……
媳婦原諒自己了?
驚喜來得太快,永琮恨不得高興地原地轉一百個圈圈,笑得頗有些傻氣,繼續給媳婦戳臉蛋。
躲在另一棵樹下的宜春不敢置信自己看到了什麼!
她捂住嘴,眼睛慢慢紅了起來。
過了好一會兒,靈嘉彎著眼,放開了永琮的臉蛋,輕輕揉了揉。
永琮念頭一轉,忽然想起自己十一歲就生成的願望,露出了期盼的神色,小聲道:「靈嘉,禮尚往來,你捏了我的臉……我是不是能戳戳你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