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可躍下馬來,跟我們招呼:「季先生與季太太?我是馬可。」
盼妮說:「這是我爸媽,這是馬可哥哥。」
瑞芳說:「胡說八道,你這麼稱呼,宋先生他們豈不是都成我們的晚輩了?」
宋二沉著臉看牢馬可。
馬可笑說:「二哥,你看r先生這些新馬如何?還過得去吧。」
那個金髮的r先生也下馬來向我們招呼,我只覺得他面熟,不知在什麼地方見過的。
宋老二用國語低聲問馬可:「你回來幹什麼?」
「買點裝備。」馬可用英語,「下次r與我
同去。」
r的金髮閃閃生光,英俊的臉上露出一絲陽光般的微笑,他說:「馬可約定我到『冰火島』去看極光。」
我聽得目停口呆,瑞芳與盼妮則一臉心嚮往之的神情。婦女們!我很妒忌,婦女們是最容易見異思遷的,這兩母女平常也對我崇敬有加,現在卻這般嘴臉。
宋二說:「我們進屋子再講,別站在門口招呼朋友。」
一行人到屋子坐下,我與瑞芳才有心情好好的觀賞這幢牧場房子。
屋子全部美國早期風味,不少裝飾借用印第安人的手工藝,木製牆壁上掛著印第安著名酋長的油畫肖像,古樸趣致。
盼妮說:「聽說印第安人剝頭皮的……」
馬可向她瞧一眼,她頓時不出聲。
我們喝著新鮮香噴噴的咖啡。盼眯在樓上客房睡覺。我與瑞芳至此才有一種度假的愉快感覺。正式介紹以後,r照例提起那本《長江與我》,客氣一番。
r對馬可笑說:「我最希望跟你賭一場沙蟹,好讓你把這座房子連牧場一起輸給我。」
馬可仰起頭哈哈的笑,神采飛揚。他說:「二哥,我與r到後面去看馬,你們好好的談。」他把手放在r的肩膀上說:「你自己那幢『日光舞』難道還不夠舒適?」
盼妮說:「我也去。」她站起來。
老婆阻止她:「盼妮。」
盼妮只好又坐下來。
馬可與r離開書房。
宋二嘆口氣,「我這個弟弟——任性得緊,真是咱們心頭上一塊大石。」
我心中忽然靈光一現,「『日光舞』!那人是電影明星rr。」我說。
端芳白我一眼笑:「真是鄉下人,見到電影明星就樂得那個款兒,出不了大場面,以後到哪兒都不敢帶你去。」
我很尷尬。
宋二也笑,「這怪不得季兄,r確是大明星,而且氣質很好,又不愛宣傳。」
我問宋二:「什麼叫『冰火島』?」
「說來話長。冰火島是馬可給的名字,其實沒有這回事,那是一九六三年十一月十四日冰島附近突然——」
我說:「啊!譯爾西島,北大西洋海底火山爆發後形成的新島嶼。」
「噯。」宋二說,「馬可在那個島上做研究工作已有三年了,很少回來。」
盼妮奇問:「整年累月價在北極生活?」
「有時出來辦食物與儀器。」宋二說,「過去三年內,他在譯爾西發現了四種植物與十八種苔鮮。學校派他去是因為核能方面的事情,他卻呆了下來,把這個長一點三米的小島一寸一毫都研究得清清楚楚。他孩子氣,又愛看武俠小說,硬叫這個島為『冰火島』。」
盼妮笑,「我也看過這套小說,宋二叔叔。」
我說:「宋二是『叔叔』,宋四卻是『哥哥』,你怎麼混叫?」
盼妮並不理我。
「r的牧場就在這旁邊。」宋二說,「三言兩語,他倆便成了好友。現在r要跟他到冰火島去看極光,馬可拍攝的極光紀錄片是著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