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命,公子爺!”回應自己的便是一道不緊不慢卻又故作正經的恭應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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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雖是已有了準備,可當看到他那半掛在身上大半破碎了的青衣下,那層層自己親手包紮的厚厚的絹布之上盡透出的點點暈染開的暗色,我仍是忍不住地脫口低咒了一聲。
“咳……”湛璟瑄微微一個側身,似不經意地將傷口完全擋在了我的視線外。他對著我輕眨了眨眼,清咳一聲,一本正經地舉了兩指道:“我保證,直到回到城中,它絕不會再糟糕了。”
……是啊,它看起來也根本是不可能再糟糕了!
我狠瞪了他一眼,心中沉沉,卻也不知是氣他逞強,還是惱自己的無力,即便是知道不妥,眼下卻也根本再做不出什麼更好的處理。
“怎麼說,最遲明日也總能出了這片林子了。”湛璟瑄佷是隨意地翻身斜躺在了我身旁,悠悠然地舒展了下四肢,懶懶側過頭來笑望著我,“現在麼……只要睡上個好覺養足了精力也就是了。”
“恩……”看著身旁的傢伙那一副閒適漫不經心的樣子,我垂斂下目光,也只得壓下了心裡的那絲不安,點了點頭強提了一分輕鬆道:“那璟瑄兄就快些睡吧,明日的路程可還都得靠著你呢。”一邊說著,一邊挪了挪身,掃眼尋量著四周自己可以睡下的地方。
“哦?沐秋是還要去哪裡?”還未待我起身,手臂已是被牢牢的握住,回過頭正見湛璟瑄望著自己輕挑起了半邊眉稍,“等到沐秋凍得僵掉,我還不是得將你再搬了回來。”
“才不會,”我瞪了他一眼,“我又未覺得……阿嚏……”
該死的!一個‘冷’字還沒落下,便緊跟著很沒底氣地打了個響嚏。瞥眼看著那將頭埋在肘間低低悶笑的傢伙,我抬手揉了揉有些發癢的鼻子,不由仰頭翻了個白眼。未待再說些什麼,卻只覺手臂一緊,整個人已是被臂間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道拖拽著仰面躺回了原地。
“快睡吧……”低低呢喃般的輕語滑過耳邊,身上驀地一沉,原本裹在背上的薄披已是霍然合蓋在了兩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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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靠在那傢伙身邊,我能清晰地感覺到縷縷暖意透過兩人相抵的肩與相觸的手臂點點傳到了身上,這才後知後覺地感到自己身上真的是被一場冷雨浸得有些微涼,只是很快便也隨著身旁溫暖的氣息而漸漸全然暖了起來。
悄悄抬頭用眼角瞥了眼那已闔了眼簾,好似已全然沉沉睡著的傢伙。月影星輝下,這樣貼近的距離,那張熟悉的面容上每一彎或深或淺的弧線都清晰映入了眼底,甚至那纖濃的眼睫在臉上投下的淡淡陰影,都可看個清清楚楚。
真的是不得不承認呢,在這個人身邊自己確是感到很溫暖,也很是覺得舒適與安心……
目光不覺漸漸沉滯了下來,一時間人已是迷糊著怔住了神,恍惚中再次想起白日裡自己心中的那諸許猜測,思緒亦不由越漸地飄散了開去……
究竟是有多久未有再這般靜下心來仔細地去回想上些什麼呢?自入北夷起,多日來生死逃亡間的擔驚疑慮與時時需得小心應戒的防備已是耗去了自己大多的心力,又怎還容得再費神多想了什麼。
而這一刻,只是這般的靜靜躺在這個人身側,感受著周身縈繞的這樣一份溫暖與寧和,卻足以是令自己的心全然地歸於了平靜……
仔細想想,其實那些我與他之間曾困擾著自己的所有問題依是那般無一所缺的存在著。可是,在這一刻當自己再一次想起那些時,卻好像每一件都變得朦朧模糊了起來。相反的,這些日子裡自己每時對那個傢伙安危的擔心,知悉他的傷勢時難以抑制的心疼,還有與他相處時不論何時何地都曾有的那一分喜悅又或慌亂、溫暖亦或安心……一分一毫都是仿若刻在心頭那般深鐫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