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瞬間,卻發現先手已失,即使拍出更多資金也很難如願以償,道理很簡單:阻撓一件事的實現,遠比促成一件事代價更小。
“一聲春雷”之後是繞樑三月的不絕餘響,國際輿論和業界對中鋁…美鋁是否會繼續增持股份、最終併吞力拓爭論熱烈,而中鋁…美鋁對此不置可否。於情於理,這種併購出現的機率很小,這不僅因為需要顧忌澳大利亞的市場情緒,更因為此次收購的戰略目的就是確保對“兩拓”合併和國際礦石市場的進一步壟斷趨勢擁有足夠的抵抗能力,而這一目的已透過區區140億英鎊完全達到,按照《回聲報》的說法,即“對必和必拓的阻擊已大功告成”。事實上,這一個案帶給人們的最大啟示或許是,在錯綜複雜的國際市場博弈中,力爭“關節”較諸肉搏糾纏,是投入最小、見效最明顯的高招。
………【蒼生誰復憶得君】………
2月20日晨,作家浩然在醫院中溘然長逝,這位出版過70多部作品的小說家生前大起大落,如今去世,恐怕即使資深文學愛好者,也要努力回憶半天,才能勉強憶起這個曾家喻戶曉、紅極一時的名字來。
據說浩然生前對自己最滿意的一件事,就是自己的兩部小說《金光大道》和《豔陽天》,曾是中國讀者面最廣、知道者最多的兩部小說。他是謙遜的,事實上在上世紀的一段時期內,這兩部小說怕是全世界讀者最多的,說他是那10年裡,中國最有代表性的長篇小說作家,是當之無愧、毫不誇張的。
然而他之所以獲得如此地位,並不完全由於自己的文學造詣,而更是因為在那個特殊的年代裡,中國的文化圈萬馬齊喑,寂靜到差不多隻剩下他一個“合法”長篇小說作家的地步,人之所以為人,是因為他們不僅要吃飯,還要追求精神食糧,當精神食糧貧瘠到只剩一個作家、幾本小說時,文筆、情節、章法、內容,這一切小說要素都不再重要,有一本書可以隨時隨處翻閱,而不必擔心遇到麻煩,這已經是莫大的享受了。
當然,這些讀者《金光大道》的讀者一旦得到一本《牛虻》、《紅巖》,或者哪怕是手抄本的《第二次握手》,十有八九會毫不猶豫地丟開《金光大道》,蒙著被子、打著手電、冒著風險,偷偷摸摸地去閱讀那些更吸引他們的作品。浩然生前敝帚自珍,其情可感,其心可佩,然而,縱不論那些經典、名著,大家手筆,單論存在同樣時代缺憾的文藝作品,如今時過境遷,哪怕在遠隔重洋的異國他鄉,華人聯誼會上,一曲《打虎上山》仍能引起眾多共鳴,而中國之大,又有幾人還在看、甚至還起碼記得《豔陽天》或者《金光大道》?
應該感謝浩然的勤勉,讓那個文化生活貧乏的年代裡,追求精神滿足的人們勞作之餘,還能在田埂地頭、車間休息室、公共汽車之類場合,堂而皇之地讀幾頁文學作品,儘管10年光陰,只剩浩然一枝筆在文學土壤上筆耕,對於浩然而言或者暫時是幸事,對於中國、中國民眾和中國文學,都絕不能說是什麼好事。
許多和浩然接觸過的人,都稱許這位基層出身作家信仰之真誠,工作之認真努力,這當然是一個優秀作家所應具備的素質;也有一些人認為,不論對其作品的思想性、藝術性評價如何,但這些小說生活氣息濃厚,筆觸樸實嫻熟,細節真實細膩,都是值得肯定和借鑑的。
然而必須指出的是,倘若一篇文學作品從立意起就建立在主管臆想和先入為主的框架上,那麼不論其生活氣息再濃厚,筆觸再嫻熟,細節再真實,都不足以反應一個時代社會與生活的真實風貌,不足以表達那個時代廣大民眾的真正心聲,甚至,技巧越好,危害越大。
同樣必須指出的是,倘若一個作家對時代、對社會的認識、感受本身就是扭曲的、狹隘的、錯誤的,那麼不論其信仰多真誠,工作多努力,為人多謙和,幹勁多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