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你的,若論陸戰,沒有馬,就和人沒有腿一樣,如何能行?你也不必誆我,當今之世,哪裡還有輕易能用銀子買來的戰馬,以你的性子,也不會隨意派人,想必是要親自去吧。”
聶遠笑了,他是母親一手教導的,心思自然瞞不過,“母親目光如炬,兒子確實想自己去。”馬匹對於他的重要性,無需贅言,那是有關生死的事情。
周夫人點頭,“翻遍史書,自來由北統南易,由南統北無。我孃家雖是勳貴出生,可如今也敗落了,幫不上你什麼。我手裡有一件東西,能作用,現在交給你吧。”
聶遠在周夫人的示意下開啟他手邊的紫檀木匣子,裡面是一支嵌紅寶累絲金鳳,看著顏色樣式,應該是舊年老物件了。
“母親,這是何意?”
“你的身世,我從未瞞過你。你不是我親生的,你的母親姓蘭,你的外家在你不滿十歲的時候就落敗了,蘭家好似只倖存了你三舅舅一人,後來他也杳無音訊了。”
“母親不必再提,我是您的兒子。是不是有人在您耳邊嚼舌根了?我倒要問問李氏,她是怎麼管家的!”聶遠怒目圓睜,就要發火。
“你急什麼!聽我說完。”周夫人接過聶遠手中金簪摩挲,帶著對往日時光的追憶和對故人的懷念:“你娘是個極好的人,她入府的時候才十六歲,當時你爹已經四十了,她是被家裡人送來的。即便如此,她也沒有怨恨,反而把日子過得比誰都自在。自古後院妻妾之爭最為激烈,可我是把她當女兒養的,我很慶幸,那段日子,有她、有你,這輩子終究不算辜負。”
聶遠默默聽著,沒什麼反應。他現在三十多歲,內院也有各個勢力送來的十幾歲小姑娘,男人都這樣,指望他反省什麼。“都是陳年舊事,母親怎麼突然說起她了。”
“因為她沒死。”周夫人語氣平淡得說出這等驚人訊息,笑道:“你親孃沒死。”
周夫人把當初的事情講了一遍,嘆道:“她真的是極好極好的人,容貌、性情、才幹無一不出類拔萃,卻無奈生做女兒身,遇上我這等糊塗鬼,遇上你爹那種只拿女人做玩物的。我拉了她一把,幫她假死脫身,後來,我才知道,即便沒有我,她也能離開。”
聶遠對素未蒙面的親孃卻沒有這樣大的好感,只道:“母親豁達大度,疼愛兒子,自然也扶照她。”
周夫人輕輕搖頭,“是喜歡她,才愛屋及烏好好教導你。我也和你說過內宅手段,養好一個兒子比養壞一個兒子難太多了。若非真心實意,即便為了晚年有靠,我也不會這樣用心。”
聶遠起身,跪在周夫人跟前,“母親對兒的大恩大恩,兒沒齒難忘。”
“起來,別動不動就跪。”周夫人扶起聶遠,“你一定奇怪,多年舊事,我為什麼要與你說。因為你的母親是北疆王藍景華。”
聶遠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半響才回過神來,他現在相信母親說“愛屋及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