魘氣越來越濃,猙獰猶如鬼爪。
屋外的積雪都開始發黑,隱隱有暗紅色血跡從雪中透出,空氣裡充斥著一股刺鼻的味道。
阮玉腦子裡閃過一個念頭——魘氣失控,會不會跟夢中的莫問有關!
狗執道傷他的心,莫問生氣發狂了!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豈不是說,執道聖君說的也不一定是真的,哪怕他以天道誓言為證。
他給自己取名執道聖君,都手持大道、天道了,沒準也不怕天道約束,有獨特的瞞天過海技巧?
她這個小腦袋瓜裡裝的修真知識太少,險些就被他的一面之詞給騙了。
然而現在見不到莫問,也沒法弄清楚,阮玉左思右想,一拍腦門:「離雲和元寶都見過夢中的莫問,去問問他們的看法!」
特別是離雲,他肯定還有些秘密瞞著她。
離雲和元寶還沒搬回山腰的梨園,她要找他們,還得去另外一個山頭。
沒等天亮,阮玉直接推門而出,外面風雪襲人,魘氣翻湧,她卻無所畏懼。
只可惜一路跌跌撞撞地下了山,依舊沒被卷進夢域,她擔心現在離去錯過夢域,於是在山腳的小屋裡又等了一會兒。
等看到天矇矇亮,魘氣消失之時,阮玉心知——這一夜,就這麼過去了。
又是夢域未出現的一天。
她走出忘緣山高牆,直奔離雲洞府所在的煉塵峰。
煉塵峰很冷清,整座山上,只有一處洞府前點著燈。有白色的小紙人翹著二郎腿坐在燈籠邊緣打瞌睡,也不怕被裡頭的火苗給點燃了。
感覺一陣不尋常的風吹過,小紙人抬頭,眼角餘光瞄到一點兒殘影。
它猛地轉頭,在看到門前站著的是老熟人阮玉後才鬆了口氣,接著道:「是你啊阮玉,你走路怎麼沒聲音的?」
小紙人蹦到阮玉肩膀上,看到她那慘白的臉和哭腫的眼睛,整個呆了,脫口而出:「你怎麼哭成這樣?」
大半夜地悄悄過來,小紙片抖得嘩嘩響,以極其激動的語氣問:「難道你是來抓姦的!」
「你對主人有好感對不對?元寶那個心機狗,天天睡主人身上!」原本它們小紙人也喜歡在主人身上休息,主人的肩膀是它們最喜歡爭奪的寶座,自從元寶出現後,它們一露臉就會被狗舔,可氣個紙人了。
還說喜歡它們才舔!呸,個心機狗!
阮玉:……
「我有事問離雲,他在修煉沒?」絕大多數修士都是不需要睡覺的,他們打坐調息便能養足精神。但如果正在修煉之中,貿然打攪總歸不妥。
此時天已微亮,按理說這個時間離雲早就起來忙活了,現在房門還緊緊閉著,他在修煉的可能性很大。
哎,那就只能等了。
只要不是閉關修煉個月就好。
小紙人上下打量阮玉,酸溜溜地道:「你不是已經元嬰期了,自己看啊!」
結嬰的動靜那麼大,這才多少天,一個五靈根的菜鳥就成了元嬰期的小劍仙。
離雲昨夜醉酒說胡話,一直說自己愧對列祖列宗,修煉了這麼多年,還是個小金丹。
「哦!」阮玉神識掃了一眼屋內,隨即發現離雲身上並無心法運轉的跡象,他已經醒了,正盤膝坐在床上,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摸著枕在他腿上的狗頭。
見狀,阮玉鬆了口氣,抬手敲門。
身後小紙人還在喊:「來抓姦,你敲什麼門,直接撞門進去,一劍劈到床上,說,你們這對狗男女!」
「哦不對,男狗女!」
心情很糟的阮玉都快被小紙人給逗笑了。
她才剛剛被情所傷,不能笑!
又哭又笑得多難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