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花拍打之下,懸崖底下的刀氣節節潰敗,阮玉還聽到了一聲脆響,就好似,殘刀上有了一道新的裂痕。
煞氣、血腥氣、乃至刀上亡魂的哀嚎同時消失,那些汙濁被海浪衝散,使得眼前的懸崖,變得格外的乾淨。
「師父!」祝迎風將搖搖晃晃的徐一劍從懸崖邊拖了回來,她伸手拿藥時,手裡被塞了個瓶子,祝迎風想都沒想,直接將瓶內的東西往徐一劍口中倒。
等看到徐一劍周身氣息穩定下來後,她才鬆了口氣,紅著眼睛說:「又逞能,一劍把靈氣耗光就算了,連氣血都損了大半,你什麼時候能讓我少操點兒心!」
徐一劍緩了口氣,也不回答她,而是沖還愣著的兩個樂修喊:「愣著做什麼,還不想辦法把那些人給拉出來!」
他只是暫時將其壓制,也沒辦法在短時間內劈出第二劍。
「我沒能斬碎底下那玩意兒。」沒毀掉,恐懼依舊存在,那些修士的元神並未從從恐懼中脫離,得將他們喚醒。
兩個樂修反應過來,再次合奏安神曲。
沒了懸崖底下那些煞氣幹擾,安神之曲猶如風吹林間,流水潺潺,亦是屋中擺放的香爐,裊裊升空的青煙。
然而,這樣的安寧,並沒有太大作用,哪怕吹笛者臉漲得通紅,彈琴者指尖染血,依舊沒能讓那些人從無邊的恐懼中醒來。
恰這時,「哐」的一聲響,打破了那份樂聲營造出來的寧靜祥和。
「哐」,又是一聲響,彷彿香爐墜地,摔得七零八落,香灰遍地。
「哐、哐、哐!」有節奏的敲擊聲一下接一下,勾起了酒鬼幼時的記憶,他忍不住跟著那敲梆子一樣的聲音喊:「天乾物燥,小心火燭!」
在凡塵的每一個夜晚,黑夜裡的打更人,都會叫人莫名心安。
酒鬼循聲望去,就見阮玉撿了坨石頭,正在一下接一下地敲她端著的那盆。
盆裡的錦鯉依舊肚皮朝上,它不再一動不動,尾巴隨著敲擊聲左右擺動,擺動的弧度逐漸擴大,水波逐漸盪開時,他好似聽到了九天瀑布傾瀉而下,聽到了濁浪滔天氣勢磅礴。
他像是站在山巔上一樣心潮澎湃,恨不得仰天長嘯,一抒胸臆。剛這麼想,就聽到身側一聲狼嚎,轉頭一看,元寶此刻竟然對月咆哮,宛如一頭神俊的頭狼。
想叫的其他人紛紛閉嘴。
元寶的長嘯也不持久,前面幾聲像狼嚎,後面又成了汪。
一通汪汪叫後,懸崖邊的人陸續回神,一部分人遠離懸崖,一部分人反應過來,在發現懸崖周圍的煞氣和血腥氣幾乎消失後,直接衝過了懸崖。
這一次,他們沒有受傷。
還有一部分觀望的,在看到深處突然有煙火綻開時,也朝著深處沖了過去,因為這時候大部分人都已知曉,有煙火的地方,就證明有鱗花被發現了。
「我們過去嗎?」離雲問。
大家看向阮玉。
把水盆當鑼敲,從而衝破了恐懼的阮玉儼然成了大家的主心骨。
除開徐一劍,此時她的修為也是在場最高的一個。
阮玉點點頭,「過去吧。」
雖然之前那個張三讓他們不要過去,但阮玉清楚,現在不管在哪裡都有危險。這懸崖徐一劍能暫時鎮住,那這萬花谷內自然還有人能做到,因此懸崖不是什麼天塹,能保證他們不受深處那些歹人的威脅。
最重要的是,她比其他人知道得更多。
這裡已經不是魔淵了。
整個萬花谷被挪進了虛空之中。
正因為處於虛空,加上最近是古秘境開啟的時間,才會有上古殘刀從裂隙中墜落,在魔淵斬出一道溝壑。
想到之前看到的月牙靈舟,阮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