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徐青竹對暮雲輝的恐懼和絕望來看,她也根本無法做到軟下心腸,努力將他喚醒。
逢歲晚淡淡一笑,「可以破。」
陣法雖然精妙,但對執道聖君來說,仍舊不值一提。
他很輕易就看錯了陣眼所在,將閣樓外水池裡的一顆石子兒撈出來遞給阮玉,「捏碎它。」
阮玉接過石子兒,還歪著頭看他。
逢歲晚臉微微一紅,說:「我沒力氣。」
阮玉:「哦。」她深吸口氣,說:「那以後我來……」話到了後邊聲音就細了,吶吶吐出一字:「動。」
逢歲晚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下意識地嗯了一聲,等看到阮玉將石頭捏碎後快步往前走了幾步後他才領悟了其話中深意。
臉上的那層薄紅瞬間成了大片的火燒雲,一直燒到了脖子上,讓他氣色看起來都紅潤了不少。
恰恰元寶還在嚎,「汪汪汪!」我有力氣,我有力氣!雖然是狗叫聲,但都能從它的聲音和動作裡聽出它這會兒想要表達的意思。
阮玉將狗往懷裡一按,說:「別鬧。」
元寶:……我這哪兒是鬧呢?
你們人心可真複雜呀。
徐青竹站在窗邊,聲音細得如風中的燭火,好似下一刻就斷氣了一樣。
「咳咳,你們就站在那裡吧,能否將玉簪舉到手裡,讓我遠遠看上一眼?」
她頓了一下,還是解釋道:「我這裡,外人不方便進來。」
在徐青竹說出這話之後,逢歲晚清楚地注意到,已經破掉的陣法再次出現了變化,陣法重新凝聚成形,且陣眼也發生了變化。
逢歲晚給阮玉解釋,「這裡的一切都隨她心意而動。」她始終認為,暮雲輝太強大,將她的一切都鎖死,只要這個念頭存在,他們就會受到她念頭的限制。
哪怕她想看看玉簪,依舊無法讓他們上樓。
「新的陣眼在那兒。」他指著樹皮上的一個小疙瘩道。他們可以一直重複破陣,但能不能入內,還得取決於徐青竹。
阮玉又暴力碾壓了新陣眼,接著一臉委屈地道:「徐姐姐,你不記得我啦?我哪裡是外人,你剛剛還親熱的挽著我的手,叫我妹妹呢。」
徐青竹眉頭微擰,現在的她,看起來似乎沒有了靈墟夢境裡的那些記憶。
她不記得自己曾在夢境中,被虛構的幸福所淹沒,跟暮雲輝一直生活在一起。
現在,才回歸了她的真我。
阮玉將手裡的玉簪搖了搖,說:「遠看哪兒看得清,我上來啦,我還帶了甄記得桂花糕呢。」她對凡間的吃食特別有研究,知道當年陳國甄記得桂花糕特別有名,反正現在很多糕點鋪都會掛上千年甄記桂花糕的布幌子,還都說自己祖上是陳國人。
徐青竹:「這……」
她這一猶豫,頭上的巨眼壓迫力就更強大,肯定是在想,暮雲輝太可怕了之類的。
阮玉立刻揚聲道:「徐姐姐,你家這陣法誰佈置的,太差了吧,我一指頭就能破。」
「你不信啊?那我告訴你一個秘密……」阮玉將身邊的莫問往面前一拉,「你知道他是誰嗎?」
閣樓上的徐青竹一臉歉意的搖搖頭,「抱歉,我真的想不起來了。」她是聽到寶全大師的玉簪後才起了看一眼的心思,壓根兒不記得自己有過什麼阮妹妹,自然就更加不認識她身邊那男人了。
阮玉:「這位可是天下第一的劍聖執道聖君,修為已至半神之境,群山、大海、乃至虛空、時光,皆可一劍斬之。」
逢歲晚心跳都漏了一拍,身子僵硬,不敢轉頭過去看阮玉。她,她,她,她知道了?
「抬頭、挺胸……假裝你就是天下第一!」阮玉壓低聲音道:「不要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