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沒有這樣的人。」靈汐停頓片刻,聲音倏地揚起,「除非,她是奪舍重修,那些路早已走過一次,又何來瓶頸一說?」
「而且,傅紫衣會一門神通大夢長生,擅長夢中修行,阮玉是不是每日都會睡覺,她必然也在夢中修行,才會在短短一年時間達到了現在的修為境界,加上這些,難道還不能證明她的真正身份嗎?」
「難不成,你們都被她現在的假象所迷惑,想要替當年那些死在她手裡的可憐人原諒她所犯下的那些罪行?」
如果真是傅紫衣,如何能原諒?
死在傅紫衣手中的生靈千千萬萬,她曾作的孽,罄竹難書。
靈汐冷聲道:「好好想想吧。」接著,她又說:「我會送你回宗。」
此刻,得知了真相的師兄會是什麼樣子?
他一定很痛苦。
靈汐不願師兄受苦,然而心底深處卻又有一絲隱秘的快慰,「看吧,你選錯了人。」
如今,自食惡果了吧。
……
手裡的他山玉燙得像塊烙鐵,把皮肉都烤得滋滋響。
阮玉掌心疼得厲害,卻只能將玉石緊緊攥著,不敢鬆手。她能感覺到石頭在融化,越來越小,等到玉石徹底消失時,耳邊呼呼的風聲消失,顯然,她已經進入了上古秘境之中。
四周霧茫茫的什麼都看不見。
腳底下則有一個淡淡的環形光圈,這是他山玉與古秘境之中的玉石山呼應後產生的天然陣法,正是這陣法,將修士從外界扯入秘境之中。
阮玉之前跟著逢歲晚學了不少關於古秘境的知識,這些基礎的,她還是瞭解的。
想到逢歲晚,阮玉又往識海里看了一眼。
她知道,他已經不在那裡了。
在斬心魔這個說法出來後,連她自己都覺得這個猜測十分合理,更何況其他人。她只記得,逢歲晚最後出現在識海內時,周身魘氣翻湧,神魂極其不穩,之後,同心契斷開,他離開了。
也不知道是因為神魂不穩離開的,還是,他自己想要離開。
空落落的涼亭裡,她此前準備的花草凋敝,爐火已熄,茶水結冰,桌椅上都有灰塵,一副破敗之相。識海不會騙人,原來,她還是受了些影響,心湖蒙塵。
任誰需要證明我是我自己,我不是別的什麼人,都會很煩惱吧。
阮玉眉頭微蹙,一個念頭閃過,涼亭裡又變得草木葳蕤,鳥語花香。
她細心地將識海妝點一番後,這才開始打起精神觀察外界。
他山玉確實消失了,不過玉石在她掌心裡留下了個印記,等到秘境關閉之時,有這印記的人可以直接被扔出秘境,出去的地方一般會在無盡海風暴較小的邊緣區域,那些地方會有浮空島嶼,也會有大宗門的虛空靈舟,因此,被丟出秘境的修士很快就能登島或者上船,而極少數運氣不好的會被丟在無盡海深處,這種,基本就會被裂隙風暴所絞殺,很難活下來。
阮玉之前跟小西瓜約好,她出去後,小西瓜會過來接她,倒不必擔心出去後被仙盟的人堵上。
只不過現在她背上了個傅紫衣的兇名,也不知道會不會出什麼亂子。
現在也不是想那些的時候,阮玉微微挪了下腳尖兒,將腳尖挪出圓圈,一步邁出,眼前豁然開朗。
入目是一片浩大雲海。
雲海翻湧,滾滾如浪。山峰被雲霧遮掩,只露出了一個一個參差不齊的小山尖兒,讓阮玉腦中下意識地想——若是逢歲晚在,指不定得出劍,把這些山峰削得大小一致,整整齊齊。
想完後,阮玉一臉懊惱地拍了一下自己腦門。
狗男人,想他作甚!
說著狠話,卻也清楚,她得給他點兒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