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在這時,空中的人一個個地化作血霧,就連出竅期的張七,也像個摔碎了的瓶子,身上布滿裂痕。
血流如注!
千鈞一髮之際,他的身體竟然化作一個血影衝過了懸崖,而落地後,他整個人直接倒下,身體更是整整縮小了一圈。
張七艱難起身,沖對面的咧嘴一笑,「免費送你們一個訊息。跑吧,有人在裡頭獵殺修士,連出竅期的都遭了毒手,你們沒過來的,反而逃過一劫。」
說完,他轉身,跌跌撞撞地衝進了更深處。
跟著張七沖懸崖的修士有上百人,一個也沒能活著渡崖。
濃烈的血腥氣刺激著懸崖邊的每一個人。
在吞噬了這麼多的生命後,懸崖底下煞氣翻湧,哭聲震震,猶如萬鬼齊哭。有人被眼前的一切刺激得精神崩潰,掏出傳訊符哭喊:「我退出了,退出了!」
然而,沒有任何回應。
他甚至聯絡不到外界的人。
周圍的人紛紛嘗試,結果,沒一個人能跟外界溝通。
強大的神識衝擊從懸崖底下盪開,將恐懼灌注在每一個人心神。
每個人看到的都不一樣,然而大家的身體同樣在顫抖,周身汗毛豎起,面板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更有甚者,直接尿了褲子。
場中還能保持鎮定的修士只剩下了一成,其中仙雲宮這幾個都還神智清醒,就連在夢域裡膽小如鼠的離雲,這會兒也只是皺了下眉頭,將臉色發白的酒鬼從元寶的背上拖下來。
他怕酒鬼尿在元寶背上。
畢竟他剛剛可喝了不少的酒。
有幾個還保持著鎮定的修士朝他們的方向靠攏,隔著老遠問道:「可是元寶?」
又是曾經的仙雲宮弟子。
仙雲宮修士被魘氣折磨了三百多年,果然比其他修士多了直面恐懼的勇氣。
來人問元寶的時候還略有些遲疑,等確定了元寶身份,大家紛紛肯定地沖離雲行禮,「那您一定是離雲小師叔、師兄了。」
離雲:……
明明改頭換面了,他仍被曾經的同門一眼認出來。
別說,他心裡還有點兒高興。剛才一直騎在元寶身上的是酒鬼,可他們沒把酒鬼當成元寶主人,而是一眼就認出了他。
來的七人都是金丹期,修為最高的也就金丹期大圓滿。
其中三人是丹修、一個器修、還有兩個樂修,一個陣修,都不是擅長戰鬥的修士,想要拿到鱗花可以說是痴心妄想。
幾人靠攏之後,陣修立刻丟出一張陣盤,她轉頭沖其餘人道:「我這方防禦陣盤,最多能擋十息。咱現在怎麼辦?救人,還是走?」
懸崖邊不少人都處於元神崩潰邊緣,若不阻止,只怕會被活生生嚇死。
他們曾都是仙雲宮弟子,行俠仗義這幾個字早已銘刻心中,實在無法做到見死不救。
可救又該如何去救?他們的實力,自保都難,如何救人?
作為場中修為最高的徐一劍果斷安排:「你們兩個樂修,奏安神曲。」
樂修一人吹笛,一人彈琴,很快,就有樂聲響起,然而聲音好似被風給割得斷斷續續,聽起來跟懸崖底下的鬼哭相差無幾。
兩人剛要停下,就聽徐一劍厲聲道:「繼續吹!」
他說話時,人已奔向懸崖!
這一次祝迎風沒攔,她知道自己攔不住。
她硬著頭皮想衝過去,卻被阮玉給拉住了,待到徐一劍朝那懸崖底下斬出一劍,並引來底下煞氣反撲之時,阮玉目光一凝,說:「是刀氣!」
她施展了魂牽夢繞。神識跟逢歲晚融在一起後,發現了崖底的異常。
懸崖底下,有柄斷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