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長跪在老方丈的面前,清清楚楚地說道:“十年掩蓋,十年教誨,來生結草銜環,無以言報。”
聲音清脆悅耳,說話條理分明,這是瘋子嗎?
大殿之外,中年婦人衝進來,解開手中攜帶的小包裹,抖出一件墨綠色湖水皺的大氅,包住那破爛得幾乎露體的身子。隨著大氅的抖開,一股濃郁奇特的香味,蓋住了那刺鼻的惡臭。
中年婦人緊緊摟住對方:“易靈!我兒!”
裹著大氅的女孩兒,汙垢的臉上,留下兩道淚痕。微向下撇的嘴角,透著過人的冷靜。
她低低地說了一句:“娘!老方丈有話要說。”
老方丈又低低地宣了一聲佛號,點點頭,似乎有一分嘆息之意。這才說道:“十年前的一個深夜,海慧寺來了一位不速之客,帶著他八歲的女兒,這是他唯一的掌珠,請求老衲收容。這位不速之客是老衲忘年方外之交,如今面臨大難,他將唯一的女兒託付老衲,於情於理,無法拒絕。”
跪在大殿上的中年婦人哭泣了。
老方丈嘆息一聲,接著說道:“老衲深知,這一諾之後,就是一生的是非,但是,一念同情,便無由後悔。老衲接受了這位忘年老友的託付,相約十年,老衲要還他一個完整無損的女兒。”
那個身裹大氅的女孩兒家,跪在地上磕頭說道:“何止是完整無損,而是恩比天高,十年教誨,耳提面命,文學武功,雖然晚輩生性魯鈍,受益依然良多。”
老方丈宣著佛號,說道:“小施主!你是聰明過人的,八歲娃娃寄身在山寺之中,知道以瘋癲保護清白,因此,你換得十年幽禁,也換得十年老衲每夜面授文事武功,這是老衲私心的一點補償,談不上恩惠,更沒有師徒之誼。十年的秘密,今朝一旦揭開,老衲要讓天下武林知道,收養藏匿戈易靈的,只是老衲知本一人所為,與海慧寺任何僧家無關,不要讓這佛門清靜之地,攪進武林恩怨。”
中年婦人叩謝再三,說道:“戈家能有一脈香菸未絕,都是大師所賜,先夫九泉之下,也是感謝不盡的……”
突然,山門外一陣哈哈大笑,說話聲如洪鐘:“你休要謝得太早!”
聲到人到,從山門之外,步履快捷地進來一個人。遮陽斗笠掀在背上,濃眉環眼,落腮虯鬚,勢如奔虎。他在大雄寶殿一站,如指著老方丈:“老和尚!你是個出家人,不應該攪進是非恩怨。”
“阿彌陀佛!”
“唸佛已沒有用,老和尚!你要為自己的愚行,付出代價嗎?”
他反手一探,從遮陽斗笠裡面撥出一柄彎刀,藍汪汪閃著寒光。
戈易靈姑娘一聲叱喝,手裡大氅剛一旋飛,身形尚未撲出,從旁邊閃電伸一隻手,攔住姑娘,那手掌箕張,正好罩在前胸致命的“七坎”大穴上。
“乖女兒,你還是乖乖不要動吧!”
戈易靈姑娘一怔,一聲“娘”字還沒有叫出口,老方丈卻朗聲說道:“施主!其實你走進山門,老衲就已經知道你不是戈平的夫人,雖然你外貌很像,你卻不曉得老衲與戈平戈施主之間,有一項信物作證。”
虯鬚漢子喝道:“老禿驢!你害我們找了十年,好不容易今天找到了?還有什麼廢話可說。”
一個箭步,彎刀一晃,削向知本大師右肩。
知本大師坐在那裡一動不動,只見藍光一閃,噴出一陣血雨,連向帶骨,削去一大片。
知本大師是絕對可以閃躲得開的,可是,他非但沒有閃躲的動作,似乎連閃躲的意思都沒有。
虯鬚漢子收刀之後,他怔住了。
中年婦人也怔住了。
他們斷沒有想到會如此輕而易舉地了結了知本老和尚,但是,這一瞬的怔住,戈易靈姑娘反掌如飛,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