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手,那上面厚繭林立,還有兩道扭曲的疤痕,與一身白衣的尤安何等差異?他一心只掛念著自己的相思,想著的都是尤安是他的,直到這刻才幡然醒悟,他跟尤安,是何等的不配!
果然孟竹那霸道的習性,是刻在他骨子裡的。
他終於明白那次在華山上自己為何不敢回抱徒弟了,知道自己壓抑的是什麼了。可現在……他抬眼去看尤安,只見徒兒不解的望著自己。
尤溫只覺眼前越來越模糊。
從通州初遇的高傲少年,到對他服帖的乖順徒兒,到一心掛念著他的少年,到如今對他冷漠相待的尤安,一一閃現。
尤溫心中一痛:“我……”他不聰明,實力不夠強橫,做事太過沖動,踩著人家陷阱走是常事,怎麼保護尤安?他萬事都是後知後覺,現在才突然明白當初他第一次回山時尤安提了那麼多問題,最終才婉轉問出的師父弱冠後有什麼想法。
徒兒只是想知道自己心中有沒有他,如今他能回答了,尤安卻不想再聽了。
尤溫臉色越來越差,氣血更是翻湧,尤安知道華山派練武之人不能亂心,心中一急,向前一步:“師父!”
尤溫卻嚇的後退。
他眼中片刻慌亂,最後才道:“你累了就去休息。”
尤安一愣。
尤溫手無意識的撫上跟了自己多年的佩劍,臉上堅決:“我想一個人想想。”
尤安咬牙,終於還是掉頭離去。
尤溫卻迷迷糊糊的站在廊下,一動不動。
直到第二日清晨,他才慢吞吞的抽出佩劍。
他手腳麻木,舉著劍好一會都只是顫抖,也幸好他忍痛功夫天下無敵,手中慢慢動了起來。以往幾年,他每日晨昏定省絲毫不敢延誤,以為終有一天能策馬江湖,護住心中之人。今日卻只能承認自己智商與尤安差距太大,人家花一天就能看出來的事情,他要花上一年才能領悟。
可一旦領悟過來,就是早已深入骨髓的東西。
尤溫凝氣於手,手指拂過劍身,那劍也彷彿隨著他的動作輕鳴起來。
練功於他不僅是日常,更是清心明志的時候,可尤溫現在腦中卻一片迷糊,心中更是混沌。
運功,氣壓丹田,冥想。
尤安,尤安……
他不能放!
尤溫手中氣猛的一滯,又突的竄回體內,直逼心脈,尤溫只覺得心肺處猶如火燒,持劍動作一頓,飛快的反手以劍撐地,倚劍便咳了出來。
清晨院落只餘他的咳嗽聲,房中住客不滿,大罵道:“你奶奶的咳什麼咳!咳的這麼厲害怎麼不去見閻羅王!”
尤溫抹掉唇角血跡,眼中冰涼,他心中殺意突現,只感覺屬於孟竹的那部分越來越明晰,所謂的做個好人的意志力越來越薄弱。
他恨!恨命運顛沛流離,恨自己執妄為真,恨他人隻手遮天,恨人間沉淪生死,恨……求而不得。
不行。
尤溫閉上了眼,默唸心經,催動真氣再次流轉。
那位住客哈哈大笑一聲:“叫你咳,叫你咳,你奶奶的,不敢說話的了吧?”
腦中弦“噔”的一斷,尤溫突然睜開眼睛,眼中一片陰冷,手中劍臨空一斬,劍氣竟然直劈那人房門。
屋內人大叫,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房門被人劈開,而且碎成了上下四半,他嚥了咽口水,乾瘦的身子抱著被子往床裡邊擠。
尤溫冷笑一聲,閃身便進了房內,一步一步的走向床邊,猶如修羅重生。
那人頓時大哭,連連磕頭:“大俠,大俠,我錯了!我嘴討嫌!這位大俠你饒了小的,饒了小的吧!”
尤溫冷笑一聲,卻聽院內傳來大呼小叫的聲音。
“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