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安也沒喊住左風,只是眼中鬱悶的望望師父,望望打水的臉盤。
伺候人什麼的,尤安哪會!
他在鎮門口等著師父,自然是想偷偷跟師父好好聊聊,卻沒想到這人一臉熱切的想要回山,而且到了山裡精神頭就來了,倒像這座跟他一樣木訥的大山才是他的徒弟。
尤安抿唇,最後吐了口氣,拿了帕子就往尤溫臉上蓋。
尤溫被冷帕子一激,倒清醒了一分,心中全是他裝了半年的事情,高聲喊道:“包袱……包袱……”
尤安心道包袱裡裝了金子不成?起身給他拿了過來,卻見尤溫從裡面掏啊掏,逃出來一把精巧的匕首,那匕首上的寶石,在房間裡熠熠生光。
尤安呆住了。
尤溫傻兮兮的笑道:“送給徒弟的。”
尤安沒反應。
那人還在唸叨:“送給徒弟的。”
聲聲動人,卻難以敲進尤安的耳朵裡。
尤安目光死死的盯著那把匕首,過了許久才一手握了上去,從師父手中拿到了匕首,細細的打量。
他神態冷冽,只是五官美好動人,猶如天上銀月,似皎潔無暇,卻孤寒冰冷。
這表情本不該屬於十五歲的少年,但是他心中有恨,片刻不敢消。
八年前,他那隻知道風花雪月,只知道詩詞歌賦的父親,就是用這把匕首直/插自己心脈,倒地而亡。
作者有話要說:
☆、難得真心(上)
尤溫早上一醒來,就見自己徒兒在把玩那把匕首。
桌上還放著清粥小菜。
尤安見他醒來,彎眼一笑:“師父趕緊洗漱,不然這早飯可就涼了。”
自己怎麼醉的糊里糊塗的把東西送了出去了?尤溫眼裡閃過糾結,飛速起床,邊洗漱邊道:“我先去拜見一下你師祖。”
“師祖那我去過了,他說你宿醉難醒,叫你今兒個不用過去了。”
“……”尤溫正正經經的坐回了桌邊道:“這禮物你可喜歡?”他直盯著白粥,一副不在意的樣子。
尤安也不說喜歡與否,直接問道:“師父從哪弄來的?”
“珍寶閣。”
“珍寶閣的好東西倒多,這是哪月圖鑑上的?這匕首又有何來歷?”
尤溫貫徹著食言的準則胡扯:“好像是幾個月前的……我聽說是位什麼秦尚書之物,後來被山賊掠了去,珍寶閣閣主費了點心思才找到。”
尤安挑眉,手指拂過那幾顆寶石:“那這匕首倒是個不祥之物。”
“啊!”尤溫被提醒才想到這點,不由有些懊惱:“徒弟你也知道那秦尚書之事?”
他這句話本就是念叨,沒指望尤安回答,尤安也是不語。
尤溫自顧自的憂桑起來:“那你把匕首給我吧,我下次再給你找個寶貝。”
尤安一樂:“師父,你這送出來的東西怎麼還想收回去?”
“……”尤溫鬱悶,不是你嫌棄不祥麼!
師父碰一下嫌棄,連送個匕首也嫌棄。
尤溫再看徒弟一眼,心道不能跟小孩子這麼計較,以前他爸出差回來他不知道怎麼折騰呢:“你要是喜歡就拿著,不喜歡我下次給你帶個別的。”那副純金打造的鎖子甲其實不錯。
尤安頓了片刻,才小聲的答道:“喜歡。”
尤溫火氣終於稍歇,忍了忍還是沒忍住笑了:“喜歡就好。”
兩人還在說話,左風便風風火火的闖了進來:“師兄!你終於起來了!昨晚咱師兄弟還沒喝夠,今天我們下山繼續。”
尤溫心道你是沒喝夠,我可被你們灌夠了,嘴上道:“我做師父的,回來當然要先檢查下尤安的功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