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給我出來。”我站在帳篷前喊了一聲。
餘年輕輕掀開簾子，探頭往外面看了一眼，他不怕我，笑著道，“邪邪爸爸，你好可怕。”
他說完後又很快縮排了帳篷裡。
“出來，我沒開玩笑。”我又喊了一聲，“不出來三天不許看動畫片。”
幾個小鬼尖叫一聲，立刻連滾帶爬地出來。
餘年抬頭看著我，小心地問道，“邪邪爸爸，你是……魔鬼嗎？”
“我是。”我伸手將他抱起來，“走，帶你們去拍照。”
一聽說拍照小鬼們就興奮起來，立刻往悶油瓶那邊跑。
許靈抱住悶油瓶的腿，仰頭看著他，“爸爸，我要跟你一起拍。”
悶油瓶嗯了一聲，彎腰抱起他。
思弦和青岑站在旁邊，已經擺好姿勢了，正轉頭看向我這邊。
“等會兒，還沒開始，彆著急。”我忍著笑，掏出手機調焦。
楊言直接拿出一個單反，“你會拍的話用這個拍出來更好看。”
手機跟攝像機肯定不能比，不過只是給小鬼他們拍照，也用不上這麼專業的東西。
“不用了，隨便拍一下吧，手機還能直接修圖，更方便一點。”
楊言也沒勉強，他用攝像機抓拍了幾個鏡頭後就去拍夕陽了，狀態比之前放鬆很多。
“小鬼們，擺好姿勢，我要開始了。”
幾個小鬼一聽，興奮起來，彼此牽著手開始擺姿勢。
許靈原本還打算撒嬌，一看其他三小隻不管自己，立刻掙扎著下地，直接朝青岑他們撲去。
“拉好小手哦，先簡單來一張。”
拍了第一張後他們自己又找了幾個姿勢，比如抱在一起，或者半蹲在地上……
在拍照這件事上，他們已經非常熟練了。
我給他們拍完照，幾個小鬼又迫不及待地回帳篷看動畫片。
夕陽已經快要落下去，餘光不再熾熱。
悶油瓶站在看臺邊，面向著夕陽，我看著他的背影，突然就感覺到了一種很厚重的孤獨感。
就好像當年在雪山上，我看到他跪拜雪山時一樣。
那時候我覺得他就是神靈，誰都無法走近。
在他以往的人生裡，很漫長的時間中，大概很多時候他就是這樣自己一個人看夕陽。
小花走到我旁邊，用肩膀輕輕撞了我一下，“吳邪，別發呆。”
我回過神，轉頭看他，“怎麼，你需要我幫你也拍一張？”
他搖頭，“不想拍。”
小花看向悶油瓶，“你不應該在這裡看著，而是應該走過去，和他一起看。”
我愣了一下，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小花的意思。
媽的，一時之間反應不過來他的一語雙關了。
就算我無法走近他，我的神明也會走向我。
我想著，立刻將手機收起來，朝悶油瓶大步走過去。
不管他在哪裡，他也還是那個會對我說，吳邪帶我回家的悶油瓶。
我走到他身邊，這才發現夕陽雖然很美，但餘光還是有點刺眼，心裡忍不住大罵了一聲。
瞬間，什麼浪漫的氣氛都沒了。
夕陽，看個見鬼的夕陽……
我正想著，悶油瓶伸手過來，輕輕蓋在我的眼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