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找理想物件,好比天方夜譚,於是死不肯讓身邊人離開。
我說:&ot;愛莫能助。&ot;
我自己叫車子走,把他撇下。
其實是可以活下來的。不知為什麼,許多女人在戰爭與折辱之間,往往選擇折辱,
是因為惰性,身邊有個人總聊勝於無。
像鄭太太這樣的女性,只要肯認老,脫下海軍裝,穿上旗袍,把頭髮往後梳,弄
得清清慡慡,略微曬曬太陽,粉敷得薄些,實在是一名風韻猶存的女子。
人走入歧途很難回頭。
那一日稍後,我注意到老鄭也來上班,各管各的事,並沒有與他交談,但同事們
在背後議論紛紛,背後也罷了,耳朵聽不見為淨,有些人面對面就笑嘻嘻的問:&ot;是
否真有其事?喂,真得找你證實一下,聽說他對女人的功夫不錯……&ot;之類。至今我
發覺,每個人都有市井之徒的好奇心。
我可以說&ot;我不認識鄭旭初&ot;,有人這麼做過,他罵朋友,旁人問起,他心虛,
便說:&ot;我不認識那個人。&ot;但這種手段已經不流行了,顯得幼稚。我只得若無其事
地說:&ot;大家都是同事,大家都是同事,開什麼玩笑?!開什麼玩笑?!&ot;要太極發
問的人猶自細細的把臉湊過來端詳我的眼睛,看有什麼蛛絲馬跡可尋,死不放鬆。
是有這種人的,聽說誰把鼻子美容過,見到面,立刻撥開眾人,一張肥大的面孔
便靠近來,瞪著雙目搜尋率主的五官,握著拳頭,緊張兼神經兮兮,心中狂呼:把柄,
把柄!瞧我,還找不到你的把柄!因他算是貨真價實的。
也不是壞人,悲劇是總沒有人是壞人,他只是缺乏教養禮貌見識。
議論吧,盡情議論吧,三天之後還不是各管各的去矣。
三天之後我也拆掉石膏。
自由得想揮出拳頭打擊我的敵人。
那天我很輕鬆,與珍妮吃了頓豐富的午飯,幾乎沒摸著肚皮回寫字樓。
&ot;下午沒有事?&ot;她問,&ot;沒事可以提早休息。&ot;
&ot;要出去開會。&ot;
&ot;早知別吃得那麼飽,&ot;她說,&ot;當心睡著。&ot;
我笑。
下午三時,我準時出門,看到鄭旭初在等電梯。
我猶疑一刻,想打回頭。我這個人一向有點很瑣,最怕與形跡曖昧的人同一架電
梯,那幾分鐘不知談天氣還是說是非才好,動輒得罪他,不如避之則吉。
但在那一-那他已看到我,我只好大方的向他點一點頭,與他步入同一部電梯。
在狹小的空間內,我倆維持沉默。
電梯向下降,到達五樓時停止,這本來不是什麼出奇的事,有人按電鈕,電梯便
會得在那一層樓停下載客,但奇在電梯並沒有開啟,在那一-間,燈火全部熄滅。
我處身在漆黑的環境中,先是一驚,隨即啼笑皆非。停電?倒是巧。
我摸出打火機,打著,照亮那一排按鈕,用力按緊急的紅掣,一點聲音也沒有。
轉頭看鄭旭初,他很鎮靜。
我熄掉打火機,馬上黑得像盲掉一般。
在伸手不見五指的情況下,我索性坐低。
過很久我很久,我問:&ot;為什麼不說話?&ot;
他沒有回答。
四周圍太黑,我們很少有機會置身完全隔聲與絕光的地方,人類原始的恐懼慢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