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頭做事的人不一樣,他們應對自有妙方。
我一直用手撐著頭,直到待者叫我聽電話。
我抓起手袋走到電話亭,一頭撞在一個男人胸前。我忙不迭的道歉。
&ot;小魯──&ot;他口中嘖嘖聲,&ot;這麼冒失。&ot;
又是立炯,我面孔火辣辣起來。
&ot;我們雖然還沒有約會,卻見了無數次面。&ot;他微笑。
我忽然忍不住衝動,&ot;立炯,帶我走,現在,此刻,我悶死了。&ot;
&ot;小魯,&ot;他說,&ot;但我下午要上班。我們不是約好在週末?&ot;
我為之氣結,&ot;太不浪漫了。&ot;低下頭,覺得失望,並且有遭拒絕的傷害。
&ot;小魯小魯,你怎麼了?那些太太們不是同你有講有笑?情緒穩定些,來,告訴
我有什麼煩惱,你知道你可以相信我。&ot;
我用手掩往臉,再不申訴我就要生癌了,我大叫一聲,&ot;立炯,什麼都不對勁,
我丈夫不再回家,我們欠下一大筆債,隨時有斷炊的可能,而我尚坐在這裡強顏歡
笑。&ot;
他一聽,立刻拉著我走。
他把車子駛到老遠去,我一直哭,像孩子找到了解的懷抱,我一直哭個不停。
待終於止住眼淚,雙眼已腫如核桃,而化妝也一點不剩,立炯並沒有說什麼,他
只予我以耐心。
我沒精打採的說:&ot;送我回家吧。&ot;
&ot;我可以為你做什麼?&ot;立炯問。
&ot;什麼也不可以,這個難關,還是我自己渡過。&ot;
立炯說:&ot;是的,沒有人可以在感情上幫助你,但是如果有用得著我的地方,我
還是願意為你奔走。&ot;
我在他面前,一共哭過兩次,第一次是他要到外國去唸書的前夕,第二次,就是
今天。事隔十年,在極端的失望及迷茫下,我發覺當中的十年像是沒有過過,我仍然
是那個直發不懂思想的小姑娘,喜歡甲君又捨不得乙君,連自己的心事都弄不懂。
我緊緊抓著自己的臉皮,以致面孔發痛,像是要把整張臉撕下來似的。
&ot;小魯,小魯。&ot;立炯輕輕叫我。
&ot;送我回去。&ot;我說。
回到家,我與津師聯絡,決定同允新離婚。
我又等了一天,他才回來,我很平靜,把分居書放在他面前。
他也不出聲,看了良久,像是不懂上面說什麼。
過了數十分鐘,他才問:&ot;孩子歸你?&ot;
&ot;是。&ot;我怕他同我爭,引起枝節。
&ot;也好。&ot;他說。
他不同我爭,我又覺得他涼薄。
&ot;我要想一想。&ot;他說。
我不反對,是該這樣,倘若想也不想,未免太過,到底十年的夫妻。
已到這種地步,心中有說不出的辛酸,只得進書房陪兩個孩子去做功課。
再吵也無益,根本吵不起來。
允新卻釘在我身後,說了句發人深省的話:&ot;倘若不是經濟突然衰退,我們可以
白頭偕老的吧?夫妻容易共富貴,不易共患難。&ot;
我一聲不響,內心很害怕,他說得有沒有道理?有,太有了,倘若市道不出問題,
他仍然可以玩他擅長的把戲,把錢軋來軋去,每個月都把開銷張羅回來,我也不會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