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而長的指甲襯著淺色衣裳,份外打眼:“可惜丫頭的孩子太小,老身等不到那時候了。”
小寶如今還不識字,正是淘氣的時候,更別說腹中胎兒了。段雲蘇不明白婆婆為何一定要選孩子,也許這是蠱術族人不外道的另一個秘密:“水生也是王府的孩子。”
“老身看他年紀小小就懂事勤奮,水生這孩子倒也不錯。”老嫗放下手,轉身朝北,風兒一起,刮下她那連著黑袍的帽子,散落的白髮隨風亂舞,遮住她半邊臉龐:“生死有命,等婆婆去了,丫頭給我朝北立座墓碑,這一生也無憾了。”
段雲蘇聽完此話,心情愈發沉重。
轉眼胎兒四個多月了,段雲蘇不急不躁養著胎,空閒之事將醫書典著歸納總結,填進不少新的藥草藥性。中藥的方子不斷改進,段雲蘇大膽嘗試,萃取v出不少前世的藥丸,一部分送去醫學堂,一部分留在仁和堂。
段雲蘇心血來潮想出個毒藥方子,正想製作,把趙賀辰嚇得直接關上了藥房門,怎麼都不同意她碰那些東西。
期間段雲蘇進宮一趟,看段雲容身子極好,肚子也高高隆起,互相笑著說兩人孩子只相差幾月,正好有個玩伴。
這日,紫月帶來段府的訊息,說秦貞已經生了,讓段雲蘇驚詫了一番。
她算了算日子,說道:“男孩女孩?不是應該還有一個月麼,怎麼早產了?”
“是個女孩兒。”紫月將當時情形說了一遍:“聽說秦家不聽她勸阻,娶了霍家的小姐。秦貞好生同孃家人講明現在的情勢,只是那邊人不領情,一鬧之下把她給撞倒了,然後就早產了。”
“母子是否安康?”段雲蘇問道。
“孩子不足月有些虛弱,其他的都好。”
段雲蘇點點頭,既然生了,那二弟晚些時候應該會派人過來報喜。按著輩分一算,那小娃兒還是她的妹妹呢。段餘方,真成了段府唯一的男嗣了。
“霍小姐成親之事,怎麼都沒聽到半點訊息?”段雲蘇聽紫月說起這個,想到當時辰辰說過讓秦家娶霍螢的。
“霍家少主如今整日借酒消愁,壓根不願管霍螢,秦家想大辦也辦不起來。聽說秦府裡因為娶親一事鬧得不可開交呢,乾脆一頂轎子將新人接進門,粗粗行禮算完事了。”紫月說起趙方時,也沒了一開始的憤怒。時間一久,許多事情可以放下,好比如今聽荷姐姐就過得很好,身子也慢慢養回來了。
借酒消愁,那又有什麼用。一府之主連這點事都處理不好,霍家想有興起的那一天,真是天方夜譚。
段雲蘇聞言輕聲一笑:“這般省事,不知那霍螢是什麼反應。”
“那霍螢著實討厭,居然還有人娶她過去,真是便宜她了!”紫月一想起聽荷,就忍不住打抱不平。
“你以為嫁人了就是享福?”段雲蘇笑了:“你且等著,看著她怎麼遭罪。聽荷受得苦,她會好好的全都吃下去。”
也許還不止,新婚之夜發現新娘並非完璧之身,新郎會不會惱羞成怒?聽說秦大公子好色好賭遊手好閒,秦二公子娶了個有野心的女人,恨不得以後所有家產都歸她,秦母也不是好糊弄了,尖酸苛刻。
等霍螢曾流落風塵的訊息傳開,好戲就要開鑼了。
大雪初至的那日,王府迎來了一位意想不到的客人。北國饒騎將軍的夫人前來王府拜見。收到拜帖時,安親王妃還想了好一會,絞盡腦汁都想不起王府和北國的將軍有什麼交情。
待那人前來王府,困擾著的疑惑總算解開。只見那夫人身穿淺紅祥雲百花褶裙,外披一件同色大氅,手上抱著只毛茸的白兔子,精緻的琉璃垂蘇簪子,稍顯圓潤的臉微微抬起,原來是許久不見的谷秋!
“見過王妃娘娘。”谷秋笑吟吟地想眼前之人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