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期兩家商量著,至少等你身子調養好了,大夏天過去再說。”他倒是親暱地摸了把妻子的頭頂,“修航還能趕上姑姑的婚事呢。”
靜嫻唸了幾遍“林修航”,倒也罷了,只是側頭道:“大爺有心事?”
“無礙。”
“有心事便去與北靜王說啊。”做妻子的款款道,“我一介女流,有些事情不當知道,自然也無法為大爺排憂解難。何況你做的事兒,如果真聽一個女人的,早晚要被人說的。你找北靜王,不就是圖有人與你同進退?還是一直憋在心裡,找他作甚?大爺千萬別跟奴家說什麼看著他就不覺著累之類的混賬話,我牙酸。”
林沫一皺眉:“誰給你說過看著就不覺著累這樣的話?”
靜嫻閉上眼睛:“我哥哥。”
林沫聽著,倒是有些心疼,妻子也是有哥哥疼的,只是嫁了自己,便沒回過孃家,他摸了摸靜嫻的頭頂,蹭了一蹭,也說不出話來。
“修朗也好,修航也好,大爺將來可千萬別把我兒子養成你這個樣子。”
他笑了笑,低聲應道:“好。”
只是躺回自己床上的時候還是笑了笑。他其實並不怕水浮即位。便是三殿下真的是個小肚雞腸的,到了那時候,他這個狀元出身的孔家女婿,要真被人不聲不響地搬下去,那也是要叫人寒心的。只是如今他得罪了太多的人,到時候,牆倒眾人推,便是什麼都不做,也能被扒下幾層皮來,當皇帝的只要袖手旁觀著,他林沫的日子就不好過了。
倒是水溶他摸了摸下巴,北靜王看起來,倒是真的打算與他共榮辱了。
倒也不錯。
他要是真的像席菘曦一樣防範過了頭會如何?這種事兒素來是成王敗寇,他當然不會與席菘曦一樣腦子糊塗了去勾結外國,只是真要是與皇子聯手又如何誰能保證皇子以後不是另一個鳥盡烹狗的?他平白擔這樣的身世,雖說是比別人升得快些,著實不穩當。想想剛來京裡的時候,還打定主意了只忠實於皇帝,誰也不幫。但是看現在的情形,早被牽扯進來了。
被三殿下如此排斥、嫉恨的秦王黨,當得可真是憋屈。這麼一想,簡直恨不得把當年的水溶揪出來罵上一罵才舒爽。
若是失敗了呢?席菘曦的下場擺在那兒。席賀這樣的人,雖說不是完全無辜,可是到底是死了,也是宋衍是他老相識,沒攔著,他才留了個全屍。否則來了京裡,便是不用死,叫那些故人看著他受審認罪,只怕以席小將軍的氣節,也只恨不得身死。
舅舅好些時候沒有信來了。
他若是敗了,妹妹、容嘉、遠在山東的林家,都要被他牽連個遍。
他要是什麼也不做呢?是不是就只有他一個人去死就行了 ?
他盤算著,就這幾天,去找容嘉說一說。
容嘉滿心歡喜地同容白氏商量著要去林家下聘,日子挑好,媒婆僱好,該有的禮節都一應妥當,聘禮是早早就備下的,雖說容明謙去了任上,得他自己去,不過這樣更是顯得誠意。幸虧黛玉到底不是正兒八經的公主,否則這些都白準備了。他心裡念著“景川”,只覺得哪兒都好,可惜舅舅只怕是不能來了。
更可怕的是,席家的慘狀似乎沒有組織表哥,反而讓他更加胡思亂想了。
好在表哥是個即使胡思亂想也願意聽聽別人話的人。
“我總覺得你被北靜王帶壞了。”他氣呼呼地道,“原先表哥哪裡會想這麼多?”
林沫冷笑了一聲。
容嘉立刻改口:“不然呢?”
“你這話說得不差,如若沒有認識北靜王,我說不準都不會進戶部,說不定和湘茹一樣,現在還在翰林院裡頭修書,當然不會牽扯進這些是是非非。那樣的話,說不準什麼三殿下四殿下,都不過是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