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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父親在那裡呢!

我知道,我走之後,成谷至少是會管他的,但這一點也不能減輕我的罪過。

三月也有老父,還有出嫁不久的姐姐,可她竟然無所謂,也不在我面前提起他們。

這傢伙,我摸不透她。

好在我現在習慣荒涼了,也習慣這裡的生活了,把冰塊用鐵鍁剷起來,再劈開雙腿,用力抱進田裡(這是此處獨特的澆灌方式),我也習慣了。痛苦並不是沒有,有時候可以說還相當固執。遇到這種時候,我就想念望古樓,想念爸,想念成谷和小夭,也想念成米跟苗青。我還想念一個人,就是廣漢。我走了,他最好不要出去打牌,否則人家會欺負他的。這種想念,我在三月面前也表述過。我說到想念親人的時候,三月不言聲,只垂下淡青色的眼簾,說到想念廣漢,她就激動了。她恨我一眼,就去忙事。我還以為她不知道廣漢呢。其實廣漢沒人們傳說的那麼壞。——當然不必說這些了,我最好習慣連親人也別想。

初來的時候,到了應該上桌打牌的時辰,我的雙手就顫抖,像得了帕金森綜合症,現在不抖了。我成了自己也認不出來的人,我變成另一個我。看來世界上只有一個我這說法值得商榷。男人改變不了女人,女人卻可以在不傷筋動骨的情況下把一個男人變成另一個男人。我就這樣被三月改變了。三月是一個好女人,我承認。晚上,三月說,耕我。到了白天,三月就耕我了。人不知自己死亡的一天,這是上帝對人的照顧,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死亡,人就有了未來。我始終覺得,我的未來是會和親人們走到一起的,是無法與望古樓割斷聯絡的。

這讓我在新的習慣裡儲存著過去的影子和未來的企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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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

我既不歡笑,也不愁苦,是因為我既沒有快樂,也沒有悲傷。我是被上帝流放到世間的永遠的囚徒。我的前面是空,後面依然是空。別的一切用我來計算壽命,我卻不能用別的來估量生死。我沒有生死。我的眼裡也沒有生長,只有死亡。我推著一輛大車,車上並排坐著生命的笑臉和死神的枯骨,從東到西,從南到北,從大漠上走過,從高山上走過,從江河湖海里走過,不放過一粒塵埃,不放過一滴水珠,所過之處,生命把笑聲施捨給大地,可緊接著死神揮鞭,乾淨利落地沒收一切。

在煙波浩淼的蒼穹裡,我統轄著地球。地球上的人說別的星球生存了多少年,那是扯淡。別的星球沒有時間。它們從有走向有,從無走向無。在我管轄的區域裡,人最早意識到時間的存在,也最早領悟了生和死的悲劇內涵。他們認識了時間,本身就是一個悲劇。渾沌是最合理的狀態,可是人卻把我分割成細流,並在其中成就崇高,也走向卑瑣。我的任務單純而枯燥,我不管崇高也不管卑瑣,只是忠實地履行著我的使命。

我的步子均勻而沉穩,不快一秒,也不慢一秒。有敢於跟我賽跑的東西嗎?有,世間多的是這樣的冒失鬼。春天還沒真正到來的時候,有些草就從土裡鑽出來了;嚴冬還沒過去的時候,有些獸就從洞裡鑽出來了;夏天還沒豐滿的時候,有些汗就從身上流下來了;秋天還沒成熟的時候,有些果就從樹上掉下來了。這不關緊要。它們會為此付出代價,我卻絲毫無損。比如過早探出頭來的小草,遲到的大雪一捂,它們就死了,在冬天的眼皮底下貿然行動的小獸,剛出洞口,就會感覺到自己的愚蠢,走不上十步,又會懵懵懂懂回到原位,並因此而在洞裡多待十天半月。

跟我較勁最厲害的依然是人,他們加足馬力趕路,超了一程又一程,企圖從時間裡撈到黃金,不知道越往前跑,離死亡也就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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