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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西單一家藥店去買胃藥,“當時西藥店的藥品絕大部分是洋貨,店員取出幾種胃藥,其中有德國貨、美國貨和日本貨,沒有中文說明書。他把每個瓶上的說明以及盒內的說明書都仔細看過,然後選購了一種。店員以為他是精神病患者,我在旁邊連忙解釋說‘他懂各國洋文’,使所有在場的人立即向他投以‘奇怪’的眼光”【65】。

日常生活如此,登上講堂也頗有點“怪招”。在清華園內的課堂上,陳寅恪一上課即提出所講之專題,然後逐層展開,每至入神之處,便閉目而談,滔滔不絕,有時下課鈴響起,依然沉浸在學海之中盡情地講解。每堂課均以新資料印證舊聞,或於平常人人所見的史籍中發現新見解,以示後學。對於西洋學者之卓見,亦逐次引證。有時引用外文語種眾多,學生不易弄懂辨明,陳氏便在黑板上把引證材料一一寫出,讀其音,叩其義,堂下弟子方知何為梵文,何為俄文等語言文字。因陳氏每次講課不落俗套,每次必有新闡發,故學生聽得津津有味,陳寅恪的名聲越來越大,一些大學教授與外校師生也專程前來聽講。據陳寅恪的受業弟子藍文徵對臺灣學者,即陳氏的再傳弟子陳哲三說:“陳先生演講,同學顯得程度很不夠。他所會業已死了的文字,拉丁文不必講,如梵文、巴利文、滿文、蒙文、藏文、突厥文、西夏文及中波斯文非常之多,至於英、法、德、俄、日、希臘諸國文更不用說,甚至於連匈牙利的馬紮兒文也懂。上課時我們常常聽不懂,他一寫,哦!才知哪是德文,哪是梵文,但要問其音叩其義方始完全瞭解。吳宓、朱自清都常來聽講。他的書房中各國各類書都有,處處是書,我們進去要先搬搬挪挪才能坐下。”又說:“(陳寅恪)平日講書,字字是精金美玉,聽講之際,自恨自己語文修養太差,不配當他的學生。每到他家,身上總帶幾本小冊子,傭人送上茶果,有時先生也教我們喝葡萄酒,我們便問其來歷,他於是把葡萄原產何處,原名什麼,最早出現何處,何時又傳到何處,一變成為何名,如此這般,從各國文字演變之跡,看它傳播之路徑。這些話我們都記在小冊子裡,日久之後,積了不少小冊,可惜九一八之變起,我只身入關,那些小冊和藏書便全部淪陷了,至今想起都感到無限痛惜。”【66】

“讀書必先識字”是陳寅恪的至理名言,也是經驗之談。自在家塾唸書起,到第一次由德、法留學回國止,在這一段時間內,陳氏除研究一般歐洲文字外,關於國學方面,幼年即對於《說文》與高郵王氏父子訓詁之學都曾下過一番苦功。研究的重點是歷史,但並不是為研究而研究,其目的是“在史中求史識”,也就是“在歷史中尋求歷史的教訓”。在陳寅恪看來,中國曆代興亡的原因,歷史上的中國與邊疆民族的關係,歷代典章制度的嬗變,社會風俗,國計民生,與一般經濟變動的互為因果,及中國的文化能存在這麼久遠,原因何在?這些都可在歷史中找到脈絡。正是陳氏所下的硬工夫,才成就了他的名山大業。與陳寅恪同時代的學子,不過能背誦四書、《詩經》、《左傳》等書,但陳氏卻技高一籌,對“十三經”不但大部分流利背誦,而且對每字必求正解。因此《皇清經解》及《續皇清經解》就成為其經常誦讀之書。【67】據陳氏弟子蔣天樞說,陳寅恪在國外時,曾攜有兩部《經解》石印小字本,其中一部《續經解》直到陳氏去世後尚存於遺物中。【68】另據俞大維透露,陳寅恪對於史書讀得格外用力,特別注重各史中的志書,如《史記》的《天官書》、《貨殖列傳》,《漢書?藝文志》,《晉書》的《天文志》、《刑法志》,《隋書》的《天文志》、《經籍志》,《新唐書?地理志》等等,同時也相當重視各種會要,還有三通(南按:《通典》、《通志》、《文獻通考》),並大量閱讀其他雜史。因為注重史實,他很欽佩劉知幾與章學誠,尤其推崇司馬光《資治通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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