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嬤嬤緊跟在他們身後,一路相送,直到二人進了公主的寢房,宋喻卻關上了房門,蘇嬤嬤不敢多言,只好走出了院子在外面等候。
春夜漫漫,蘇嬤嬤在院子中等了許久,那廂崔荷也在自己屋裡等謝翎等了一夜。
二人用過晚膳後,崔荷本想和謝翎一道去院中散步消食,謝翎卻突然說自己有事,先回虎鶴園處理,這一走就沒有回來。
她當時也沒多想,他們兩個拌嘴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他吃癟了就會詞窮不吭聲,變臉也是常事,崔荷試著逗他,他不見反常,只是神色淡淡地起身就走了。
崔荷坐在屋裡打算把帕子繡完,金穗端著桂枝湯進屋,看見崔荷夜裡還要刺繡,當即便勸阻她,說道:“郡主,夜裡光線不好,莫要傷了眼睛,等白天再刺繡好不好?”
崔荷有些心不在焉,一直在想著謝翎的反應到底為何故,她不過戲言罷了,他難道還當真了?
說完她就有些後悔了,但是謝翎卻不給她機會解釋。
她把絲線捲起來塞進繡簍子裡,問金穗道:“謝翎是不是生氣了?”
金穗當時也在屋裡伺候,自然也把他們二人的對話聽了進去,郡主說話確實太不講究,怎麼能當著自己丈夫的面,說自己要養面首呢。
姑爺性子那麼耿直剛烈,聽到這樣的話自然是不歡喜的。
金穗不敢直言,於是換了個說辭,說:“姑爺哪兒會生郡主的氣,就是吃醋了,郡主得隴望蜀,姑爺失寵才患得患失,郡主去哄一鬨便好了。”
崔荷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讚賞地看了金穗一眼,“你說得有道理極了。”
她順勢起身,伸了個懶腰,對金穗吩咐道:“給我準備一件厚一些的斗篷,再拿盞燈籠來,本郡主勉為其難去哄一鬨他罷。”
綠影不放心崔荷一個人前去,要與她一起,崔荷想著在自己府裡還能出什麼事,本想要拒絕,可是綠影格外堅持,崔荷只好讓她提燈跟上。
春意融融,有風拂過裙襬,將她的羅裙盪漾出一道優雅的弧度。
綠影握著燈籠提幹為崔荷照亮前路,二人一路穿過遊廊,往虎鶴園走去。
來到虎鶴園外面,就見門上掛著兩個大紅燈籠,在風中搖曳生姿。
冷風吹過,將崔荷的秀髮吹亂了些許,崔荷朝綠影伸手,道:“把燈給我,你在廊下候著,我一會就出來。”
綠影把燈籠提幹遞給崔荷,崔荷提起裙襬走上臺階,試著推了一下虎鶴園的門,卻不料虎鶴園的門紋絲不動,她推不開,便讓綠影去推。
綠影試了一番,最終的結論便是屋裡被人上了栓。
崔荷握著虎口環扣輕輕敲了敲,院裡無人應答,崔荷再次用力敲了一下,這次邱時來應門了。
“是誰?”
“是我,給我開門。”崔荷語氣不善,只覺得邱時太不懂事,竟然敢把她晾在屋外。
邱時站在開闊的練武場下看謝翎射箭,場上的草人身上已經被紮成了刺蝟,謝翎還不知疲倦地在拉弓射箭。
他看了眼脾氣不好的謝翎,覺得解鈴還須繫鈴人,夫妻吵架床尾和,有些什麼事就不能好好溝通